王金说完.王水也道:“江前辈和我大哥都是豪爽仗义的武林同道.不管哪个有难处.彼此伸一伸手也是应该的.”
“好.英雄惜英雄.好人怜好人.乐儿.拿酒.江某与几位小兄弟一见如故.今日不醉不归.”
乐宜笑道:“当家的.你真是糊涂了.这又不是咱们家.想喝酒你找掌柜的要去啊.”
江祭酒一拍脑袋.笑道:“可不是我高兴糊涂了.”冲门外高喊一声:“掌柜的.好酒好菜赶紧上來.”
楚玉此时好生尴尬.留也不是.去也不是.想了半天.讪讪道:“仇少侠.你看这……”
仇九理解楚玉.先不说他不宜与江祭酒同台饮酒.单就他掳人女儿六七年之久这件事來说.双方仇怨又岂是轻易可以化解的.
仇九定定看着楚玉.足有三息工夫.才正色道:“楚玉.你可以去了.不过请记着仇某的话.从此与五台圣宗还有那个什么乌驮撇清关系.你之前虽无大恶.但其罪也不小.望你今后好自为之.多行善事.言尽于此.若将來你再有什么恶行.仇某手上这把剑绝不饶你.楚玉.忠言逆耳.好自为之吧.”
楚玉羞愧难当.抱拳道:“仇少侠用心良苦.楚玉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仇少侠请放心.就只是为了媚儿.楚玉今后也定当行侠仗义.重新做人.”
“一路保重.”仇九还了一礼.楚玉言辞肯切.不像做假.这一礼是必须的.敬重他从此改恶向善.
“告辞.”楚玉环施一礼.末了看着媚儿.道.“媚儿.相信楚玉.我会给你幸福的.”
“我信.”江媚儿含泪点头.
“唉……”楚玉长叹一声.出门而去.
江祭酒人如其名.平生好酒.更喜结交天下豪杰.但自江媚儿失踪以來.每日借酒浇愁.六七年了.那酒喝进肚里.就不是从前的酒滋味了.倒像是麻痹神经的毒药.
但今天不同.江祭酒只觉得一生从未有今天这般高兴过.女儿失而复得.家庭破境重圆.更兼仇九少年英雄.很对自己胃口.不由酒兴大发.轮番劝酒.每每自己先干为敬.对方不喝还不行.
筛得一二十轮酒下來.王金和王水二人终于架不住江祭酒的热情.双双醉趴在桌上.这回是真醉了.一点装的成份也沒有.
遇到这么一位酒品人品皆可称颂.又性格直爽的前辈.仇九大有相见恨晚之慨.对江祭酒敬來的酒是來者不拒.你敬我一碗.我敬你一盏.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开心的大笑声.
此时.桌上地下.已经滚落了十几坛空酒罐.江祭酒和仇九二人虽都是海量.也已酒至酩酊.江祭酒举盏邀碰.醉眼乜斜道:“小小年纪.功夫高.酒量大.人品好.仇少侠.江某服你.”
仇九举盏一干而净.亮了亮盏底.道:“江前辈说笑了.江前辈义薄云天.豪爽仗义.晚辈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好.好.仇少侠.江某有个不情之请.江某虽虚长仇少侠几十岁.但你我一见如故.不知能不能当得起仇兄弟一声大哥.”
“江大哥.”仇九举杯相邀.
“仇兄弟.”江祭酒迎前相碰.
二人一饮而尽.亮了亮碗底.不由哈哈大笑.
江祭酒抹一把嘴角的酒液.道:“今天真是痛快.女儿失而复得.江某又认了个好兄弟.痛快.人生得意须尽欢.仇兄弟.今天不醉无归.”
“不醉无归.”
江祭酒高兴.仇九何尝不是.此刻除了酣饮.似乎沒有别的办法将这种欢乐的情绪渲泻出來.这一顿酒.二人喝了个昏天黑地.一直喝到子时已过.把酒馆的酒都喝脱了.才像王金和王水一样.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乐宜对这种场景见多不怪.嘱咐掌柜的为四人搭上御寒的毯子.自去休息.
四人这次醉酒.那是真喝的不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洗漱已毕.吃罢早饭.四人聚在一处喝茶叙话.
直到此时.王金和王水才有机会问起大哥别后情况.仇九毫无隐瞒.将一番奇遇详细道來.
那一日.仇九先是中了陆荣.也就是乌驮的一记“暴杵”.后又被“狮偶”追至一道缓坡.之后楚玉出现.仇九重伤之下.难以抵敌楚玉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和一把薄如蝉羽的柳叶剑.终因失血过多.昏倒在雪地中.
楚玉其实并不忍害了仇九性命.但他报恩心切.就打算将仇九人头带回去向乌驮复命.
柳叶剑闪着寒光.切向仇九脖颈.
眼看着仇九命将不保.忽从身旁一棵树上掉下一颗松果來.正正砸在柳叶剑的剑柄端.这颗松果.似乎沒多大力道.因为并未听到破空声.却将柳叶剑砸得猛的向上弹起老高.
楚玉只觉手臂发麻.柳叶剑几乎被震的脱手飞出.差点沒伤到自己.唬得向后纵出有一丈远.
楚玉抬头向树冠中瞧去.喝问道:“谁.”
楚玉很清楚.那颗松果绝非自由落体之物.是被人丢下來的.并在其中贯入了霸道刚猛的元力.才会形成如此惊人的效果.
奇怪的是.他并未在树冠中看到什么人.却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这声音.细如蚊蚋.仿佛起至天外.却又近在眼前.虽然不高.却具有强大的穿透力.
“嘁嘁.常言道人面兽心.看來当真不假.你这人虽说生了一颗兽心.不过这张面皮倒相当不错.老夫看上它了.打算把它剥下來.挂到我那兽园中去.让老夫那些灵兽全都照着这张面皮的样子长.楚玉.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也不算辱沒了你吧.”
楚玉似乎知道隐身人是谁.显得很紧张.不住后退.脚下在石头上一绊.跌倒在地.柳叶剑在地上弹起.剑身扫在脸上.在脸颊上拉了个两寸多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