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感到的,还只是不能再去系统的伤感、极度惋惜,而这些员工,则肯定要考虑更实际的问题:下岗,失业,生计问题等,自然会远比我感到更大的压力。而个别干部,则可能还会再加上是否自己会被追责等问题。
当然,前不久大家被强制扣除年终奖集资,那笔钱看来极可能彻底打水漂了。对员工们来说,这也是一件稍远些但最终还会来到的烦恼事。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在出来前最后所掉到的落日,那么鲜红,其实是用游客的血染成的,正是“残阳如血”啊。
其实,目前在这里,太阳也在落山,同样地惨淡、血红。
是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们的景区,终于走到了日落时分。
柴菲,应对此担负主要责任的人,我远远地看到他木然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面无表情。上任才几个月,便遭遇如此的挫折惨剧,他是否考虑到自己的将来?
这时,女操作员南婷从楼上下来,看见了我,很惊慌地低声对我说:“晨老师,你经验多,请你去看看,成奋清怎么了?”
我一愣,他不是跟着一个飞车组解救人去了么?现在解救活动已告结束,他还没出来?
不过,这里的气氛肃穆得像死了人——不,是确实死了人,都没人用大一点的声音说话,不是仔细询问情况的地点。于是,我点了下头,起身就跟着她走。
等到了走廊上,我看见还有些零散的游客因为各种原因不肯走,而苍井溢、周泉馨等数名女员工正分散在各处同他们交谈疏导。
南婷同我边朝楼上走边说:“一个多钟头前,小成特意同我通话,说他觉得在里面好像觉得有点问题,让我到五楼他进去的那个单间看看,等我到了那里,他让我检查下头盔,说可能是插头松了,我说我对这可一点不明白,找个别人,他说不用,告诉我怎么操作,我看了下,他那个头盔其实后面已经打开了,他就告诉我有个插头,向左转下拔下来,再重插一下就好了。我就照他说的那么做了——”
南婷讲到这里,我心中大惊,失声打断她说:“你把那个插头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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