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摆出一副司空见惯的语气,“……我跟你们说过,我们宇智波家的吧。”
“写轮眼是我们家族特有的能力,但是如果用多了的话,视力会慢慢减退,最后会失明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就算现在蒙起来不看东西,只要用了,还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说,如果以后一定会瞎掉的话,不如趁现在还能看看多看看……对吧?”
“没有任何办法吗?”
游人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笑意,显得十分严肃,这种罕见的语气让花春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只有移植其他宇智波族人的写轮眼给我才会好。”花春心虚的低垂着眼睛,心里满满的泛起了被人疼惜而任性起来的委屈,“……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只有我一个宇智波家的人了,所以说……没有办法的。”
四周一下子失去了声音,这种突然的沉默,几乎让花春快要被汹涌而来的歉疚淹没了,她抿紧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人开始一层一层的揭开她脸上的纱布。她垂着头盯着地板,过了好一会儿,听见背后传来游人的一声叹息,而昴流蹲在了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紧握着放在膝盖的手。
他抬头望着着她低下的脸,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红的眼尾,花春的睫毛颤了颤,这才慢慢的抬起眼来。
“别哭啊。”昴流的声音又轻又温柔的说。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这句话,一滴泪水就掉了下来。
有些一个人能够很坚强的忍耐过去的情绪,一旦被人安慰,反而会脆弱起来。
里包恩或许说的并没有错,就是因为身边有着他们的疼爱,所以她才忍不住的一直撒娇。
“对不起……”花春忍不住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她努力的咬着牙,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多,“对不起。”
她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可是不管她有多么舍不得,只要秩的一句话,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拿走她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憎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资格憎恨他。
如果不是他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和那些能力,或许此刻她早已消失在天地之间。
她希望能够安稳的生活在这里,平静而幸福,不要再起任何波澜,不要再被任何事情打扰,可是这样的行为,大概就像是一个员工拿着老板给的工资,却不想做事那样过分吧。
可是,如果她和秩的关系是老板和员工的话,又会有哪个老板会强硬的把员工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就这么和以往的所有亲人朋友断绝一切关系呢?
与其说是平等的雇佣关系……被秩赋予了第二次生命的花春,更像是毫无人身自由的奴隶吧。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奴隶?
花春有着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性格,她是个有着自己尊严,完全独立的个体,不是可以被随意摆弄的傀儡啊。
不知怎么的,花春想起了奈落——从他的本体中分裂出去的□□,都会因为自己的意志而追寻自由和独立,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可是她却又觉得,这不过是她只想从秩哪里得到好处,却不愿意付出代价所找的自私的借口罢了。
可是这样的代价,这种放弃整个世界的代价,花春觉得真的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但这并不是秩的错,秩的性格#和所有的一切在一开始,都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了,花春所怨恨和憎恶的,是如此天真和自以为是的自己。
是她忘记了她只不过是为秩打掩护的“逃亡者”,她居然妄想能够安居下来,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她擅自的对这个世界投入了超过了“暂时的落脚处”的感情,她擅自的把这里当做了可以长久居住的家。
鸣人和我爱罗那个时候也是,这个时候也是。
如果她能够早一点想清楚,早一点调整摆正好心态的话,也许很多事情都会好很多。
在完全恢复了记忆之后,就像是一个初入游戏的新手,突然得到了这个游戏所有的攻略,花春忽然知道了她有许多能做的事情,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才好。
她梳理了一会儿,才决定一件事一件事的来。
——先去看看库洛姆,然后去找里包恩,询问桂木桂马的联系方式,解决掉驱魂。
说到驱除驱魂,果然还是找专业人士更靠谱一些,在解决掉驱魂之后,花春会忘记过程,如果找其他人的话……
驱魂被驱除了之后怎么办?难道保持恋爱关系吗?
……她现在可没有心情恋爱啊。
但是分手的话……一定会很尴尬的吧。
所以说,还是去找神大人解决好了。
她出门的时候,很明显昴流和哪吒他们都很不放心,可是在她哭过一场之后,他们反而不再敢用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她了,好像觉得那样会让她更加伤心一样。
就像花春说的——如果最后一定会瞎掉的话,不如趁现在还能看见,多看看。
——如果最后一定会死的话,不如趁现在还活着,多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带着这样意味的纵容,花春不喜欢到哪里都被他们担忧的跟着,他们就如同之前她还没有住院前那样,只站在门口,对她说“路上小心”。
但是看着她的背影如往常一样渐渐远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看起来就是比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