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维斯克认识后的第九、第十年,克多里仿佛回到了当初还没见过那个男人时候的模样。生活无忧无虑,工作也十分顺畅,除了偶尔会被父母无奈地催促一句“什么时候找个妻子”外,真的没有任何需要烦忧的地方。

还爱吗?

自然是爱着的。

只是克多里和维斯克都明白双方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了,于是便默认了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维斯克并没有与凯伦解除婚约,既然一定要娶一位妻子、度过这一生,那么凯伦·斯劳特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凯伦也没有解除婚约的意思,她从维斯克那里得知了他与克多里的事情,除了一种对弟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释然外,凯伦难得地对维斯克感到了一丝同情。假设一定要让她在爱情和事业里选择一样,现在的凯伦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事业。

如今已经33岁的她,从未得到过真正刻入骨子里的爱情,或许遇上那个人的时候会有所改变,但是目前为止,凯伦坚信自己会选择事业。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年。

2019年的夏天过去得很慢,凯伦和维斯克特意抽空去听了柏爱现场的森林音乐会。她的弟弟仿若是一个发光体,只要站在那个舞台上,只要拿上了小提琴,就能用最柔美清亮的音色俘获全场人的耳朵。

凯伦和维斯克的一样,对音乐并无太多的兴趣,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拉着小提琴的克多里真的实在太有魅力了,好像是一位从中世纪走来的优雅王子,让人情不自禁地迷醉。

这就是她的弟弟啊!

她完美出色的弟弟!

在森林音乐会结束后,凯伦和维斯克一起到后台找了克多里。他们远远地看见了一个身形酷似奥斯顿·柏特莱姆似乎正与某个人牵着手朝着相反方向离去,凯伦多看了几眼,但是维斯克却没有注意。

“刚才那是奥斯顿·冯·柏特莱姆吧?”

维斯克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道:“走得太远了,看不清。”

凯伦抿唇思索了会儿,接着肯定地说道:“柏特莱姆先生有爱人了。”

维斯克满不在意地轻轻颔首,没有回答。

只要不涉及任何关于克多里的事情,维斯克和凯伦就是最和谐的工作伙伴。他们合作默契,了解对方,经常能够携手策划一些大型的案子,甚至有一次还单独两人密谋地收购了某家正蒸蒸日上的新公司。

凯伦觉得维斯克仿佛是她的男性化身,倘若她是个男人,恐怕也是维斯克这番模样,而维斯克也同样感觉如此。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任何正常人在面对一个和自己太过相像的人时,都无法产生暧昧的情愫。所以之前凯伦一直以为维斯克的性无能,即使她后来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性无能,两人也没有产生过任何跨越雷池的关系,甚至就连接吻都从来没有过。

对这个人不可能产生任何欣赏以外的感情。

——维斯克和凯伦在心中默默想到。

“其实我也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的克多里了。”一边朝着柏爱后台走去,凯伦一边感慨道:“如果克多里不是我的弟弟,我想……我也会喜欢上他的。他是我们这种理性冷血的人的克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包容我们,才能让我们得到一个家。”

维斯克低声地“嗯”了一句,没有开口。

当天晚上,见到姐姐和维斯克后,克多里很高兴地招待他们在柏林玩了一圈。克多里的房子早已不是当年他刚来柏林时的那般小,此时早已有四间卧室,凯伦和维斯克一人一间也没有问题。

三人休息了一夜后,克多里便送自己的姐姐和维斯克到了泰戈尔机场,就在凯伦去拿登机牌的时候,维斯克低首看着眼前的青年,良久,他说道:“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克多里淡笑着道:“嗯?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维斯克俊美淡漠的面容上飞快地闪过一抹悲意,他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低笑着摇首:“嗯,没什么,只是我现在想想……克多里,我这辈子可能会后悔很多事情,但是我最不后悔的就是爱上你。”

这句话让克多里一下子愣住,他呆怔着抬首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却见后者也正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宛若冰川深海的眸子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忧郁孤独的蓝色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男人的象征。

他们就这样注视了许久,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直到维斯克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然后问道:“最后一次,给我一个吻……好吗?上一次吻你,我并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也没有好好珍惜,已经过去三年了,给我最后一个吻,我这辈子都会记住它的味道。”

回答维斯克的,是克多里长时间的沉默。

维斯克苦笑了一下,接着道:“这确实逾矩了一些,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唔……”

一切好像回到了当初那第一个破坏世界的吻,在伦敦郊区的庄园阳台上,月光朦胧美好,夜风清凉惬意,他们开始了第一次错误的吻,也开始了一段纠缠了整整七年的罪恶的关系。

而现在,一切也用这个吻来结束。

十年了,克多里好像回到了曾经莽撞单纯的年华,他还是那个23岁的年轻人,被感情唆使着忍不住地吻住了这个男人。而维斯克也仿若回到曾经,他很快地拥住了对方的腰身,主动地吸吮起对方口中的津液。

一对同性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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