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鞋子是她大哥甘承文的,而那娃娃却是她小时候亲手做的,虽然手工很粗糙,但勉强还能看出来是个小小的她。大哥二哥那时还笑话她,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一件像样的女红出来。
不过也确实如此,她是甘九梨的时候,确实没能做出件像样的女红,因为只要她一拿针线手指便会千疮百孔,彼时不论是娘亲还是两位经常笑话她的哥哥都会心疼的将针线扔得远远的。
然而,回忆总是美好的,只可惜不能回到过去。
如今安定下来,东梨还是会偶尔为朱大夫和阿贵补补衣服,以前做起来那么难的事,如今静下心来,却是那么简单。
这些日子下来,东梨学会了针线,学会了切药,更学会了做饭,这些细小的事在别人眼里看着真不算一回事,可是谁又能知道东梨曾经是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大小姐呢?
当初自山上下来,东梨一度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不知道自己未来该如何是好,甚至在摔下山的那一刻曾想着如果这一次能真的死去就好。
可是她却被人救了,而且还是这样的一对普通的师徒。
如今安安稳稳的生活着,每日都能学到一些东西,让东梨觉得无比的幸福。
“阿梨啊,休息,休息会,别累着了。”朱大夫走了进来,倒了杯水给东梨,同时也给自己倒了杯。
“唉!”东梨放下中的的碾子,走身走到朱大夫身边,帮他揉着肩膀。
朱大夫每日看病,一整日下来手臂酸痛,平日里都是阿贵帮他揉,可是阿贵一忙起来就忘了这事,于是东梨便自发的接替了阿贵,帮朱大夫揉肩膀。
“今日病人比昨日少,看来是真的要入春了。”东梨看着窗外那微微冒头的桃树,嘴角不由的色勾了起来。
“是啊,要入春了,董家那位大小姐的旧疾怕是又要犯了。”但是朱大夫却并未像东梨那般轻松,反倒是有些忧愁了。
“哦,那位大小姐的病很难治吗?”东梨好奇的问。
“病不难治,人倒是很难治。”阿贵走了进来,自顾的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这才坐下来。
“什么意思?”听阿贵这么一说,东梨的兴趣更浓了。
“那位董大小姐,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身子弱也就算了,可脾气还差,动不动就对府里的下人又打又骂,若不是师父与他的父亲董善人有些交情,师父都不愿意去替那位治病。”阿贵说着还冲朱大夫认真的撇了撇嘴。“不信你可以问师父。”
东梨低头去看朱大夫,却见他也是同样一脸苦大仇深,这下东梨可算是真的相信了。
“唉,我去做饭,东梨你替我看着点,让师父休息休息。”阿贵将杯中的茶水灌了下去,起身就往后院走,边走还边叮嘱。
“要不我做!”东梨起身要追上去。
“不用了,你也休息休息,我一大老……”阿贵的话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东梨的视线里,东梨只好无奈一笑,又坐了回去。
再回头看去朱大夫竟然就那样靠在桌子上睡着了,时不时的还发出小小的呼噜声,银白的胡子吹的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很是可爱滑稽。
东梨后着嘴偷笑,不过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坐在铺子门口等病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