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跟着西谷连骈转过几处庭院,来到一僻静的小院,四周都是卫兵,见了西谷连骈纷纷行礼。西谷连骈叫人开了门,带着何晏之进得院内,却见庭院静谧,竟无一个侍候的人。何晏之的心砰砰直跳,迟疑间竟有些不敢迈步,内心却又焦急不已,百转千回间,已经来了一处静室。

西谷连骈轻轻扣了扣门环,屋内却并无人应答。他轻轻推开门,何晏之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缠绕在空气中,室内幽暗晦涩,叫人心里发怵。何晏之刚迈开一步,只觉得眼前黑影一动,一个人影扑了过来,他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便传来刺痛,那人竟就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吮起血来。何晏之骇然,随之却是一怔,他忍着剧痛,缓缓转过头去,果然看到杨琼此刻正伏在自己的肩上吸食着鲜血,在幽暗的光线下,杨琼的侧脸泛着诡异的青色,眼底却是一片殷红,犹如地狱之中行走的鬼魅。

何晏之颤声叫了一声“宫主”,杨琼却仿佛并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不停地允吸着血液。一旁的西谷连骈冷冷道:“殿下他如今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何晏之诧异地看向他,西谷连骈又道:“自那夜鏖战之后,殿下的状况便一天坏似一天。前几日他神志尚清,这两日竟是连我也不认识了,醒来便是要喝热血,吸完血便又是昏睡。”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一时无法,才将他藏在这小院之中,假若他如今的模样叫人瞧见了,怕是军心不稳,田蒙的旧部如今蠢蠢欲动,只怕到时陈州战事一触即发。”

何晏之木然地站着,此刻的杨琼比他在衙前镇所见更为可怖,那时的杨琼神志尚且清明,而此时此刻身边之人仿佛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他颤动着去握杨琼的手,触及的却是沁入骨血的冰凉,那皮骨之间已经没有了常人的体温,仿佛是森森的白骨,仅凭着生人的鲜血维系着生命。

杨琼吸足了血,便软软地倒了下去,何晏之一把揽着他的腰,西谷连骈走了上来,从何晏之手中夺过昏迷不醒的杨琼,横抱起来,大步走到榻前,轻轻放下。他神情凝重地坐在榻上,久久凝视呕杷械难钋恚蜕溃骸暗钕氯缃穹⒆鞯氖奔湓嚼丛蕉塘耍畛踔皇俏淮伪愎涣耍溉障吕矗丫扛羧母鍪背奖匦胛承孪饰氯鹊难6庑┭丫荒芄晃炙5哪q!彼e∽约旱耐仿拔揖谷幌氩怀鼍鹊钕碌姆ㄗ印=耙丫吡肆饺眨春廖尴ⅲ慌虏荒芡耆耐杏谒!

西谷连骈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何晏之的衣领,他的眼中尽是怨毒之色,压低声音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祸水!”他猛地掐住何晏之的喉头,手指拂过方才被杨琼咬开的口子,竟将长长的手指抠进那伤口之中,血淋漓而下。何晏之痛得头晕眼花,连双耳都在嗡嗡作响,只听西谷连骈厉声道:“殿下若不是为了救你,何以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仰头长啸,声音凄厉,“老天哪!你开开眼!殿下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受如此折磨!”

西谷连骈的双目都是赤红的,他猛地一甩,将何晏之摔出有几丈之远,只听一阵桌椅倾倒之声,何晏之的身子撞倒了墙边的几案,重重摔在了地上,一阵剧痛袭来,何晏之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碎裂了一般。西谷连骈却几步走了上来,一脚踩在何晏之的胸膛之上,目光之中俱是暴戾之色,怒道:“果真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这个以色侍人的东西,竟将殿下害到这步田地!”何晏之重伤才初愈,如何受得了西谷连骈的这顿拳脚相加,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唯有痛苦地咳嗽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西谷连骈冷笑了一声,又道:“是不是你同沈碧秋两人合伙布的局,故意迷惑殿下,引他入彀?”他的脚下使了劲,几乎要将何晏之的肋骨生生踩断,口中道:“说!沈碧秋如今人在哪里?”

何晏之心中一惊,浑然忘了身上的痛楚,暗道:难道西谷连骈已经知道了沈碧秋的下落?他料想沈碧秋若是落在西谷连骈手上只怕是死路一条,于是咬着牙,喘息着勉力道:“我……不知道……”

西谷连骈不住冷笑:“殿下被你的花言巧语蒙蔽,才会信你的鬼话。你难道还能骗得了我西谷连骈?沈碧秋亲自去留庄带走了你,如何又突然凭空失踪?”他脸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只怕一切都是你们兄弟二人谋划好的吧。”他的目光落在了何晏之残缺的左掌上,冷冷道,“好一出苦肉计,你骗得了殿下,难道能瞒过我么?你若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沈碧秋的下落,我就留你一条命,如若不然,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何晏之疼得双唇不住颤抖,他吃力地仰起头,看着西谷连骈,呵呵笑道:“西谷大人……带我来此……只怕就没有想过……要让我……活着……离开吧……”

西谷连骈道:“不错。我本不想带你来,是你自己要来。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既然你知道了殿下的现况,我自然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间屋子。”

何晏之道:“宫主……若是清醒了……你又如何……交待……”

西谷连骈眯了眼睛:“你不必替我操心。殿下要吸食生人之血,死一两个供血之人只怕也是平常之事。再则,你以为你在殿下心中有多重要么?”他笑了起来,“我乃是他出生入死的部下,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娈/宠么?殿下喜欢你,也不过是因为你长得与沈碧秋一般无二,假若不是这


状态提示:171.血海--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