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五娘吓傻了,“没有,我没有,祖母祖母,孙女是恨死了三娘,是想乘机将她杀死,可什么毒针,什么魅水毒君,孙女一概不知啊!我真的没有勾结外人来谋杀三娘,祖母,孙女当真是没有。”
听到这,七娘心里头莫名一松,眼瞧着五娘害怕伤心的模样,只怕是不知实情的,再说,她一个庶出闺阁娘子,当真是没那个能耐去勾搭外人,更何况还是鼎鼎有名的魅水毒君!
她正想开口为五娘说上两句,就听到祖母沉重的声音,“也罢,老婆子我就信你一回,只是你歹心四起,虽未动手,却也是罪不可赦,从今往后,你就搬到长风堂西脚阁,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你还能不能兴风作浪?”
此话一出,五娘愣得抽泣声都没了。
真真想不到,祖母的惩罚是如此……小,应该说是微不足道!
府里谁不知,与祖母毗邻而居,乃是这些晚辈的偌大荣幸,当然,禁闭直至今日方才放出的大郎,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嘉奖?
七娘当真不懂。
五娘千恩万谢地狠狠扣了几个响头,就被老夫人给打发了,屋里只剩下祖孙俩。
“祖母,您为何不过问清楚,就这样处理了?”
她还是没弄懂,五娘到底有没有杀三娘,而魅水毒君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三娘的死就这样算了?
“人都死透了,又何必刨根问底!”
七娘急了,“可是……”
“没有可是,七娘,五娘恨三娘是真,想杀她是真,却最终是魅水毒君下的手,事实便是如此。”老夫人拉过她,“难道我们要彻查到底,上报官府?可即便如此,我们就能杀了魅水毒君,为三娘报仇?”
“五娘这孩子本性不差,不过是对三娘恨之入骨,再说,留着她我还另有打算。”
“你方才好些,这些事就别再劳心伤神了,一切都有祖母,你安心养病。”
三言两语,说得七娘哑口无言。
老夫人瞧着时机成熟,便借口前院宾客众多出了暖阁,然而却并没有去前头,而是直接进了长风堂内室。
五娘正等候在此。
“祖母,七妹可信了?”待看到老夫人掩紧房门,她赶忙上前追问。
“信了七分。”
“那……日后……”
苏老夫人费力坐下,神色凝重,“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姑且此时她就是再疑心,想来也不会放肆去查。”
听得此言,五娘不由得狠狠松了口气,慕容公子吩咐,全力协助祖母演好这出戏,无论如何不得让苏牧梨再插手此事!
“累了一天一夜,你下去休息吧。”老夫人疲倦地挥挥手,五娘闻言,愣了一下,恭身退下。
然而,不待她开门,身后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
“饮水思源,五娘,无论日后你走到哪,可别忘了生你养你的,始终是将军府。”
不是苏家,而是将军府。
五娘鼻头一酸,双眼便是一片模糊,她没有回头,利落地打开房门,逃也似的离了长风堂。
老夫人痛心地闭了眼,一滴清泪无声滑落。
此刻,她心里眼里满是伤痛,却不知窗脚下,半香丫头半蹲在那,死死捂住自己嘴巴,双眼因惊讶而瞪得格外圆鼓。
窗外,一从芭蕉翠绿欲滴,初夏的风不经意地拂过,鲜嫩叶片微微颤动。
却原来,芭蕉如此,不雨也飕飕……
长风堂,西暖阁。
“祖母一进门,五姐就问我相信没有?”七娘很是不解,“还说我日后不会彻查此事?”
“是,婢子亲耳听到的,末了,老夫人侧过脸,我还看到她眼角流泪了。”半香半坐在床边,老老实实回道。
“你是说,祖母还哭了?为着此事?”
“是,老夫人瞧着五娘子出去了,眼一闭泪珠子就滚落下来。”
七娘听此更加忧心,好好的祖母怎么哭了,难道是为着三娘之死、陈氏疯癫?要是如此,那为什么昨晚上如此镇静,丝毫不见哀伤神色,再说了,祖母与她一样,不过是异世灵魂暂居在这具躯体中罢了,与将军府这些个亲戚真真是谈不上感情的。
“饮水思源?祖母要五姐饮水思源?”她一把抓住丫头的手,“你仔细想想,祖母说这话时,是怎样的语气,怎样的神情?”
“婢子躲在后窗下,老夫人和五娘子的神情都看不到,只是老夫人说这些时.......语气很慢,是一字一句说的,完了还忍不住叹气,然后好一会才听到开门声,婢子稍稍抬头,就看到五娘子跑出去的背影,娘子,五娘子最重礼仪,你说她怎么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就直接跑了出去?”
半香的消息让她既惊讶又疑惑,为何祖母要联合五娘演这么一出戏给她看,为何祖母要五娘记得饮水思源之情,为何祖母最后痛哭?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至从三娘莫名惨死陈氏疯癫开始,可是又为何,祖母她们隐瞒了将军府其他人,却偏偏要多此一举地演这样一出戏给自己看?
莫非,三娘的死还和自己有关?
想到这,七娘惊得抓紧了半香的手。
“昨晚,昨晚上我睡得可好?”
半香被问得一愣,“娘子为何问这个?您睡得好不好,难道您自己不知道?”
七娘眉头一皱,“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那晚我有没有异常举动?像什么自己起床、出门这类的。”
昨晚她睡得还算好,却也不能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