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你。”
顾修泽得到了答案,踉跄着后退几步,他倒宁愿她否定,宁愿她跟自己说,这些信件不是她写的,跟她没关系,只是夏兮的。
可为什么听到了确切的回答,心里却是这么空虚难受?心脏就好像被针扎过,传来细细麻麻的疼。
“是我,那又怎么样?”
她抬头和他对视,四目相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懊悔。
她不知道他在后悔什么,其实也没那个必要。
“当初就算让你知道了,顶多只是得到你的嘲讽和谩骂而已,我不会自取其辱,让你来污蔑。”
帮夏兮写信,她是自愿的,当时甚至还欣喜若狂,能以夏兮的身份来倾诉自己内心的感情,这何尝不是一种宣泄和表达?
现在想起来,当时是那么的傻,她所诉说的话,被他当做是夏兮感情的表达,跟夏兮的感情只会越来越好,完完全全的将她当成透明人。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为他人做嫁衣,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哪怕一点点都没有。
“不,我不会。”他急切的否定。
薄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现在是这么说,当时呢?你瞧不起我,甚至对我厌恶至极,就连我出现在你的视线中,你都会觉得碍眼。”
她对他可算是十分了解呢,当年的顾修泽,眼中只有夏兮的影子,何时有过她的存在?
顾修泽被反驳得哑然失声,不得不认同她的说法。
是啊,当年的他,高傲的可以无视一切,如果知道这些信件是她写的,只怕会一把火就烧成灰烬,更会讽刺她的多情,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为了曾经丢弃了信件而后悔?
“你说的没错。”他声音沙哑的道。
“都过去了,你何必再执着?”
“真的,都过去了吗?”
对他来说,好像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她被辜负的深情,被他践踏的尊严,被他伤害的一切一切,都让他痛苦后悔不已。
薄冰语气淡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我已经不记得当初是什么初衷去眷顾你,我既然已经忘了,你也没必要再执着,放了过去,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好。”
顾修泽望着她美丽的侧脸,声音有压抑的痛苦,“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忘记过去,无法忘掉那曾经对你的伤害。”
她的听力至今还是有损伤,甚至可以说,这辈子都没有痊愈的可能,那重重的一个耳光,他现在恨不得打在自己的脸上。
而他魔怔的抓着她的手,“冰儿,来,朝我的脸狠狠的打,不用怕,我不会记恨你的。”
这个举动,早之前他就已经做过了,只是那时候他烂醉如泥,薄冰可以不跟他计较,可是现在……
“顾修泽,松手!”
“别害怕,我永远都不可能再伤害你。”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
“修泽,你在做什么?快放手啊。”
从厨房端热汤出来的苏雅琴,看到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现在薄冰可以说是盛家最金贵的人,万一她出了什么事,老爷子肯定不会放过修泽的。
苏雅琴朝窗外看了一眼,盛韶华和老爷子似乎没注意到客厅的动静,她还是频频的对儿子使眼色。
“冰儿。”
这个名字,如今到了嘴边竟然都如此的让他觉得心疼,心脏传来尖锐的痛楚,他从来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有为她神魂颠倒,执迷不悟的一天。
如果早知道,当初他就不会伤她伤得那么深,就不会为了夏兮而对她动怒,甚至是报复。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弥补,松手!”
“冰儿……”
“顾修泽,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什么?”
“我只不过是想……”
他想什么?
能做什么?
只不过今天被刺激到了,想到当初她借由夏兮的手,对他倾诉了那么多难以启齿的深情,将满腹的热情都倾覆在他身上,结果却换得一身伤。
本来就已经对她有了感情,如今得知真相如此,就压抑不住那叫嚣而出的浓烈深情。
“那些信件,对当时我的来说,的确是个想让你得知的手段,不过我现在很后悔。”
“冰儿,你在信上所说的,我都能明白。”
生怕她好像不相信,他还差点举手发誓,“真的,我真的能明白,因为现在的我,就是感同身受。”
薄冰冷笑一声,“你说够了吗?”
不想再跟他说这些,只会让她明白当时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那样惨淡的事,告诉自己那有多可笑。
她的手腕好纤细,单单是摩挲着她的肌肤,就让他痛心,如果他觉悟高的话,她就不是盛韶华的妻子了。
“放开她!”
盛韶华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看到妻子冷漠的脸色,抓着顾修泽的手指很用力,差点就将他的腕骨给捏碎。
“修泽!”苏雅琴不想让他再跟韶华起冲突了,每次都是修泽输,盛韶华根本就不能招惹的。
顾修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薄冰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语气冷冷淡淡的,“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再有下次,她就不会客气。
“还有,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因为你当时的残忍和不理智,才让我看清事实,对你死了心,不然也不会遇到韶华,更不会被他的深情感动,从而爱上他。”
顾修泽看着她轻轻动着的薄唇,竟然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