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眉,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
顾修泽不知站在那里有多久了,久到连四肢都麻木冻僵了。
翠微馆虽然有空调,可他却被邬眉所说的,冻住了。
寒意袭来,窜上心头,原来冬天还没到,就已经冰凉刺骨。
邬眉回头看了薄冰一样,才明白,原来她注定逃不掉的。
薄冰头也不抬,对于顾修泽所问,也不想干涉。
连她自己知道真相之后,都会有点经受不住,更别提一直都把她当成死敌的顾修泽。
“修泽,你……”
邬眉想问他到底在这里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可最后却颓丧的放弃了。
就算问了,又有什么用?
薄冰既然会通知顾修泽,就是铁了心要让他知道当年事发的真相。
就算她心存侥幸,认为顾修泽不会主动询问薄冰,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可到最后呢?
薄冰肯定不会让顾修泽置身事外的,毕竟一直受到冤屈的那个人,是她。
事关自己的清白,试问有谁会不在意?
沉默了片刻,邬眉平静的问,“你都听到了?”
他沉默着,没有吭声。
只是那紧紧抿着的唇,铁青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在生气。
顾修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置身在冰窖中,千年的冰寒,只怕这辈子都无法融化。
“我本来打算瞒你一辈子的。对不起。”
邬眉觉得自己似乎太自私了。
重逢之后,她只想着如何能靠近他,打开他的心结,可却没想到一点,那就是顾修泽对夏兮的执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对夏兮念念不忘,以至于还做出了冥婚这种狗血的事情。
顾修泽目光凛冽的盯着她,那锐利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也就是说,是真的了?”
邬眉一手遮着眼睛,不让滚烫的眼泪冒出来,“是,都是真的。”
顾修泽高大的身影顿时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怒吼声,“你他妈怎么到现在才说?瞒着我有意思吗?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薄冰听着他的怒斥声,不由得轻笑。
“没事吧?”
盛韶华有点担心的看着她,就怕她被邬眉所说的事给影响了。
她重重吐了一口气,“我能有什么事?其实这也算是好事,不是吗?总算能重见光明了呀。”
是不是在黑暗呆的太久了,连心都凉透了?
“事情办完了,也该回去了。”
盛韶华不想再看她为了往事烦恼,都过去了。
“是啊,出来好久了,回家吧。”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也许这就是被洗脱嫌疑的欢快吧。
盛韶华帮她披上外套,牵着她的手,神色淡漠的从顾修泽旁边经过。
顾修泽和邬眉对峙着,邬眉掩面而泣,神色慌张,懊悔。
“等等。”
顾修泽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薄冰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当年之事,真的不是你?”
要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真的很艰难。
认定了一件事情,一心一意的执着于此事,甚至将别的事情都搁置在一旁,结果某天发现,其实不过是个乌龙,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薄冰冷笑,“你觉得是就是咯,我不能更改你的思想,至于怎么想的,还不是都取决于你。”
那件事,都是他们的心结。
薄冰知道了真相,自然会找夏若兰质问。
至于顾修泽到底相不相信她是清白的,她不能强迫。
盛韶华面色清冷,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愚蠢的问这样的问题,而是去求证。”
薄冰嗤笑,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如果他不相信,她说再多,再怎么辩解也没用,就像这几年来,他还是认定是她害死了夏兮。
要真的有心,就不会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对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凶狠,算什么东西!
不想再理会他,薄冰抬脚就走。
站在翠微馆外头,她看着萧索的景色,“入冬了,好冷。”
最冷不过人心。
如果一颗心彻底寒凉了,再怎么捂,只怕也捂不暖了吧。
“冬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是啊,但愿快点结束。”
邬眉低眉顺眼的跟着顾修泽进了厢房,让服务员重新添置了茶杯。
“天气越来越冷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顾修泽看着她手背上的伤疤,沉默不语。
邬眉缩回了手,眉目间尽是温婉。
在心爱的人面前,总想着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她也不例外。
两人静默,相对无言。
还是邬眉先开的口,“我没打算告诉你的,看来薄冰却不肯放过这个澄清自己的机会,你为了夏兮,最终还是来了。”
“当年你怎么不说!为什么非要到现在又说了?”
顾修泽脸色阴沉的可怕,眉目间满是戾气。
突然一个所谓的真相,就让他推翻了这么多年认定的事实,措手不及的同时,也心生羞愧。
“我本来就没打算说。”
邬眉很平静,对于他的怒气,丝毫不在乎。
“夏兮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如果不是有仇恨支撑着,估计你会随她而去。其实不说也挺好,最起码你还有活下去的动力,不是吗?”
他冷笑,言辞犀利,“这样活着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