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薄家门口停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薄家灯火通明,薄弘毅虽然担心女儿,却也不敢上前来打扰。
期间他收到盛韶华发来的简讯,“找到了,情绪很不稳定。”
他反反复复看着这条信息,一直想不明白,冰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本来今天是冰儿生日,她出去的时候梁妈是看到的,还以为韶华过来,梁妈站在门口,看到冰儿在跟一个女孩说话,也没往心里去,转身又回了厨房。
谁知道等她再出来,冰儿已经不见了。
当时他还不以为意,认为她应该去附近的商店买东西了,后来韶华过来,遍寻不到冰儿的踪影,他才知道出了事。
“弘毅,你这是要去哪儿?”
苏雪云看着丈夫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也跟了上去。
“夏家欺人太甚,他们肯定对冰儿做了什么,否则以她的个性,肯定不会崩溃。”
冰儿的情绪肯定还没稳定下来,不然肯定会回来跟他交代一声。
“你现在过去也没用啊,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
苏雪云冷笑,“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夏家还真是丧心病狂,良心只怕早就被狗吃了,冰儿又没对他们做过分的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薄弘毅没注意听她的絮絮叨叨,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踹夏家的大门。
夏建华来开门,他也能预料到薄弘毅找上门来,所以表情很平静。
“夏建华,我们十几二十年的邻居,你说说,薄家有哪个地方得罪你了,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周菱刚想开口,夏建华一个冷厉的眼神过去,她就闭上了嘴巴。
“弘毅,说起来,也是个误会,我们只是想请冰冰来家里做客,没有别的意思。”
“做客?你们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是我让明轩把她带过来的,姨父要是想问责,找我就是。”
顾修泽缓缓的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崭新的西装三件式,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人模狗样的。
薄弘毅阴沉着脸,狠狠瞪了他好一会儿,二话不说,捡起地上散落的竹棍,就朝他的身上招呼去。
苏雪云的脑袋还没运转过来,不明白修泽这个时间怎么会在夏家,紧接着就看到丈夫高举起的手,一棍就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修泽,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跟你姨父说话的!还不快道歉!”
薄弘毅最近可能是打人打上瘾了,追着顾修泽打。
顾修泽的脚虽然已经能走路,可到底还是有点瘸,哪里跑得过健步如飞的薄弘毅?结果就老老实实的挨了揍。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畜生惹的祸,你一天不找冰儿的麻烦就皮痒了是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今天就打死你!”
向来温文儒雅的薄弘毅,几时如此暴力凶狠过?
若不是顾修泽欺人太甚,夏家理亏在先,他也不至于会亲自动手。
顾修泽还嘴硬,“我不过是讨回公道,她又没少一块肉!”
薄弘毅火冒三丈,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把顾修泽给灭了。
夏明轩过来劝架,苏雪云又担心他会伤到薄弘毅,伸手去拉他,场面顿时乱成一团,怒骂声和劝架声此起彼伏。
盛韶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将车窗锁上,隔绝噪音。
低头凝视着怀中啜泣的薄冰,心脏传来钻心的疼。
他脸色很冷,目光带着杀意,大概能猜到今晚的始作俑者。
薄冰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手脚都麻木了,不由得坐了起来。
“手酸不酸?”语气软绵绵的,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
“无妨。”
薄冰低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一开始她的确难过,尤其是顾修泽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让她绝望,就像一脚踏进无底洞,迷茫无助。
后来看到盛韶华,熟悉的气息环绕,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放肆的在他怀里哭泣,只想留住这个温暖的怀抱,这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人。
盛韶华拿了柔软的手帕,轻轻擦拭她的眼角,“不哭了?”
她顿时无地自容,刚刚实在是难受,哭着哭着,就不知分寸了。
素手轻轻揉着他的手臂,他抱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肯定酸胀的厉害。
修长的手指轻轻摁住她的手,薄冰盯着他莹润饱满的指甲,以为他要责怪,有点不知所措。
“他怎么你了?”
他问的很认真,神情肃穆,脸色冷峻。
盛韶华这么快就知道是顾修泽在背后搞鬼吗?
“他跟夏兮冥婚,让我去观礼,其实是想恐吓我。”
她咬唇,就算自己不说,他也有办法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坦白的好。
“恐吓你什么?要你的命?还是用你父亲的声誉。”
她抬头,对上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你,都知道?”
他轻笑,“他的把戏,来来去去不就是那些?”
薄冰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可你还是被他吓到了。”
他皱眉,不喜欢她悲伤欲绝的神情,刚才哭伤心,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眼神空灵死寂。
心情沮丧,她扯了扯嘴角,“三番五次的折腾,他不累,我却累了。”
轻轻阖上眼睛,“厌烦了这些无中生有的事。”
现在的她,好像被困在网中的飞蛾,挣脱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似乎一切都已经没了希望,往日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