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神色淡淡的,“怎么,耍威风耍到我们家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再踏入薄家一步的。”
她这句话,是对着顾修泽说的。
他那么厌恶自己,又何必来找不自在?
周菱掩面而泣,顾修泽安抚了几句,这才转身和她对峙。
“若兰的事,你真不打算让步?”
她轻笑,“真有意思。夏兮的事,你们退让过吗?”
“好,那你可别后悔。”
顾修泽挑眉,眸光深如寒潭,不知蕴藏着多少算计。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她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就是把顾修泽当成男神,在那段青葱岁月里,误以为他是良人,心才会一点一点的陷进去。
顾修泽搀扶着周菱,将遗像交给一旁的邬眉,“阿姨,我们先回去吧,求她,本来就是下下策。”
薄冰看着他们决绝的背影,只觉得心脏都凉透了。
夏家的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冰儿,你别往心里去,他们肯定也是病急乱投医,想为难你。”
“我没事,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薄冰眼眶氤氲着一股雾气,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
向来慈祥和蔼的夏妈妈,变了样;顾修泽逼她,苏雪云母女算计她,一个人要应付这么多刁难,她可以不畏惧,可是穆兰,却平白遭了秧。
那段视频,穆兰指责夏若兰陷害自己的姐姐,夏兮当年是如何发生意外的,没有人告诉她。
莫非,跟夏若兰有关系?
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她点开,是一条简讯,信息提示是陌生号码。
“薄冰,我想你对这份资料很感兴趣,我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不要太感谢我,如果想让我封口,拿出点诚意来谈判。”
她没有存顾修泽的号码,不过这串数字,很熟悉,是他无疑。
顾修泽,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开了电脑,点开了邮箱,待看清楚附注的资料,她脸色大变。
“看到了吗?你最好不要跟薄弘毅说,这件事,你忍心让他烦恼?”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修泽坐在夏家二楼的阳台,玩味的看着她房间的方向,“不想怎么样,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如果我不答应呢?”
“呵……”低沉的声音,薄冰抓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你可以不答应,但这份资料,明天就会上报,届时,希望你不要哭才好。”
她眯起眼睛,深呼吸,勉强让激动的心情压抑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万一是你捏造出来的呢?”
“你可以试试!我还有人证,当年你父亲因为一时的失误,让病患死在手术台上,那个人的儿子,一直都记恨着这件事呢。”
邮件的资料上,明确的点名了薄弘毅在多年以前,曾经因为喝了酒动手术,导致对方罹难,死于非命。
不仅仅罗列了年份地点,连日期,具体到分秒,都列的一清二楚。
更有照片为证。
“当年薄弘毅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捏造了假象,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心安理得了这多年,你说,这件事要真的捅出去,会是什么效果?”
薄冰没有吭声。
“只怕,你们薄氏医院,一夜之间就要倒闭了吧?”
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几年前,那时候她还没出生,不知真假。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试试!”
顾修泽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当然,你也可以委托盛韶华去查证,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一天,明天我要看到撤诉的消息。”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薄冰留任何的余地。
薄冰神色不宁,来回踱步,心思紊乱。
顾修泽说的信誓旦旦,如此笃定,似乎真的确有此事,如果她一意孤行选择不信任,万一要是真的,那爸爸的声誉可就会毁于一旦了。
就连医院都要受到牵连。
她咬咬牙,拨了盛韶华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顾修泽去找麻烦了?”
他似乎早知道她要打电话过来。
“韶华,你能帮我调查一件事吗?”
她飞快的将事情的经过说明,还将邮件里的附件发给了他。
原本想通过子墨表哥去查证的,可是她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子墨表哥在稽查真凶的手段很高明,可在这方面,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
“爸,我能进来吗?”她捧着花茶,敲了书房的门。
薄弘毅正在审查医院的一些重要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坐吧。”
薄冰看着他依旧是神采奕奕的,外表斯文儒雅,还是受人敬仰的薄教授,在榕城的医学界也很有名气。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也许是顾修泽搞错了,故意要挑拨她和爸爸之间的父女关系。
“有事?”
薄冰低头,“是有件事情想弄清楚。”
“说吧。跟爸爸还要客气?咱们父女不需要讲究那些虚礼。”
“爸爸最近和苏雪云关系不好吗?”
梁妈说,爸爸一直都住在客房,这意思,他和苏雪云分房睡,冷落了苏雪云。
“怎么想起问这个?我们之间的也就那样,不用你操心了。”
其实她本来就没打算问,只不过不知该怎么开口,就随便找了个话题当铺垫。
“爸爸认识一个叫姜军的人吗?”
薄弘毅脸色一僵,拿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