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死后,他弟弟表现如何?”这次是袁林问。
“不知道。”谢景文摇摇头,“阿童的事,是崔长根一手善后的,我们都不了解内情。”
“阿欢的去向,你清楚吗?”郭弘明接着问。
“阿欢在新婚之夜失踪,崔长根自然很恼火,立即派人四处寻找,可反馈的消息是,阿欢很可能死了。”谢景文答。
“很可能死了?!这话怎讲?”袁林问。
“听说,一路人追到清河边时,看到了阿欢的新娘服和鞋子,但没有看到本人,便认为,她很可能投河,尸体也冲到了下游。再之后,就发生了阿童的的事,不想再生事端,崔长根就没有再继续找。”谢景文如是说。
“从你们离开清崖镇,一直到李光达被害,期间还有没有发生过其他事情?”郭弘明最后问。
“从清崖镇回到芜平后,我们就像大病初愈一样,算是活过来了,便立即约定,此后各走各的路,对这段经历闭口不提,包括自己的至亲,以彻底把它封存起来,这辈子不去想了。可没想到……事情还是被翻了出来……”说到这里,谢景文是连连叹气。
“谢镇长,感谢你的配合,有关案发之后的情况,我们改日再谈。”郭弘明说。
“好……”此时的谢景文,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语气也微弱了不少,“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5月25日
凌晨
……
“徐所长,我们李家人是讲理的,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清河派出所,可你们若还说我哥是不慎坠崖,我不服!”
“你哪里不服?给我摆出证据来!”
“徐所长,我哥的尸体你也见过了,背上,腿上,全都是瘀伤!这样的瘀伤,绝不可能是坠崖造成的!而是被人打的!”
“对这些伤,法医已经验证过了,都是旧伤,至少是在事发一个星期以前形成的!与你哥的死亡完全没有关系!这一点,不也对你澄清过吗?”
“旧伤?我是他兄弟,天天一起吃一起睡,我怎么没发现?!徐所长,你是派出所长!那么严重的伤,你怎么能凭空就说是旧伤呢?!怎么能昧着良心说我哥是摔死的呢?!你这么说,心里安稳吗?”
……
“我哥不是坠崖!!你们是派出所,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呢?!”
“现场我们已经看过了,的确是坠崖。”
“胡说!!你们太可恶了!我哥的肚子都被扎穿了!身上被人划了一道道血口子!不可能是坠崖!”
“尸体我们已经火化了,且验尸报告上也没有体现你所说的情况。”
“你是谁?!凭什么火化我哥哥的尸体!!”
“我是陈涛,清河派出所的副所长。对你哥哥尸体的处理,是按照程序规定进行的。”
“你……你们如此对待我哥哥!会遭到报应的!!”
……
“啊!!”
猛地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的陈涛,似乎还清晰地感受到,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用仇恨的目光指着自己,愤怒咒骂着。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一幕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情景。
一件微小得再也不能微小的案子。
前后处理时间,甚至不足几个小时。
事到如今,即便是陈涛如电脑一样精密的大脑,也早已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若不是他早已将时间瞄准在1992年,若不是遇到了李一山意外坠崖身亡的案子,他根本不会回忆起,这转瞬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