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父皇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是谁?父皇说是在路上拣来的,还说留着性命,也许将来还有用处。
在过往的那么多年里,他从没想过父皇那句“留着性命,也许将来还有用处”是什么意思?但今日回想起来,竟是这般意味深长。
刀影此番前来,摇身一变,成了东陵五皇子。于是,他派人去东陵查探,尽管东陵上下瞒的密密实实,但还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一些在皇帝寿宴上被封锁掉的消息。
他望着刀影,难道父皇当日救下他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将他留在身边,是想有朝一日他的身世倘若被揭晓,那就是他又多了一个盟友之时;反之,就让他做一辈子的侍从。有这么个东陵皇子做侍从,算他北祁国的面子足够大了。
“你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刀影眸光闪烁,“我助你一统四国,来日你封我一个异姓王爷。”
“那么龙赫呢?他毕竟是你的兄长。”
刀影切齿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害死我母妃,又将我亲弟弟削官夺爵,现在又害的我有家不能回,如此大仇,我若不报,岂不枉为人子?”
项腾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他所认识的刀影,不善言辞,更不会说谎。他伸出手,掌心朝着刀影,“朕做你的盟友。”
刀影亦伸手,与之击掌,盟约就此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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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芜的婚礼于白如锦随行前两日在“静水楼”举行。由于时间有限,婚礼的筹备难免仓促了些,但是好在按着白如锦和青芜的意思,宾客的范围尽量缩小,所以这场婚宴虽不见隆重,但处处透着温馨。
如此将青芜平平稳稳、顺顺利利的嫁了出去,我突然理解了母亲嫁女儿时的心情。眼见她找到个好的归宿,却平息不了心中的不舍。
三日后,龙赫便带着白如锦和三百名精兵,出发北祁了。
身边一下子少了龙赫与青芜,我陡然觉得生活好像失去了重心,变得空洞与无助。
这一日下起了雨,我倚靠在窗前,一阵风起,将空中飘落的绵绵细雨一并吹了进来。瞬时,我发丝和脸上都被雨滴所覆,但是我却浑然不觉,依旧拖着腮帮出神的望着暗沉的天空。
巧心端水进来,见我呆坐着,而身上已经半湿,连忙过来把窗子关住,忍不住轻声责备道:“娘娘,你也真是的,也不怕着凉?”
我耸肩笑笑,抬起衣袖将脸上的雨水擦去,继而无精打采的走进房里。
巧心见我神情恹恹,便知道我又在思念龙赫了,便说道:“娘娘若觉得无聊,不如将白夫人请来?”
我知道这丫头是在担心我,只是青芜才嫁过去没多久,现在又恰逢白如锦不在府上,白府上上下下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熟悉起来,怎好叫她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我遂而笑道:“不用了。”
巧心替我斟了茶水,自言自语道:“这天气又不好,不然倒还能出去散散心。”
“去忙你的吧,我也困了,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