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刻有所凝结,大家都屏住气息想要看我到底会有何举动。皇后也不再叫嚣,看着我朝她愈走愈近,眼里的惊恐也随之愈演愈烈。
我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止步而停,无所畏惧的迎上她的目光。也许是我太过镇定,皇后反而吓得有些疲软,没了刚才凶悍的样子。“你,你要干什么?别忘了,本宫可是洛轩的母后,你要是胆敢对本宫有所不敬,洛轩在天之灵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清浅的一笑,抬手将嘴角流下的血迹擦去,而后跪地,朝她深深一记叩首。众人都惊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我在被皇后打了之后,竟回以向其行如此大的礼。
礼毕,我起身,拂去膝上的尘土,“皇后娘娘的教养之恩,挽伊没齿难忘。只是自此,贺兰挽伊便不再欠皇后娘娘什么了。”
我转身而去,不去管身后是怎样一番情形,只是微微侧头对着青芜与紫杉道:“你们二人还不走?”
二人如梦初醒,赶紧跟在我身后离开。
我抬头看向被一圈淡泊的光晕所聚拢的太阳,贺兰挽伊,我已经尽我所能替你还清了债。南皇已死,虽不能被葬入皇陵,但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归宿;皇后虽养育你多年,但扇出了那一巴掌,也就恩断义绝了。
我一手抚上额头,又移到肿痛的嘴角,来到这个时代,我好像就一直在受伤。但是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贺兰挽伊了,受伤也许在所难免,但是我绝不会自轻自贱,更不允许别人对我施之任何伤害。
身后的项腾见我渐渐走远,连忙对着还擒住皇后不放的刀影说道:“护送太子妃回府,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便一直守在太子府不能擅自离开。”
这时又听见龙赫道:“项腾兄往后还是直接叫她贺兰挽伊的好。‘太子妃’这一称呼已经不合时宜,且总让孤家感到不自在。”他故意提高声音,好让我听得真切,“毕竟此地被称作‘太子’的,唯有孤家一人,项腾兄你说是吗?”
我依旧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前走去,着实没有兴趣回头去看项腾的表情,同时也能够想象龙赫得意的神色。贺兰挽伊与洛轩才成婚,连洞房都还未来得及便守寡了,换而言之,这具身体一定还是完璧。现在没了“太子妃”这一身份的保护,也就意味着我不过是后宫的一个无主的女人而已。
想到这里,心里浮起一丝恐慌,看来真要到分配战利品之时,定是少不了我的。
这个龙赫,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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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龙赫的突然出现,还有皇后的突然发作,再加上刀影的如影随形,打乱了我之前要去“掬合宫”的计划。看来现在是铁定去不了了,只能安安分分先回太子府。
晌午时分,项腾又派人送来了午膳。我不禁有些自责,刚才在宫里对项腾的嘲讽显然有些过分,但是他好像丝毫不介意。
饭后,青芜替我清理了额上的伤口。看着那道深深的口子,她暗自叹息,“小姐,这口子撞的着实太深。”
我看向铜镜,伤口虽已凝结,但一条猩红的血印竖在双眉中央,就像二郎神杨戬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