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婶,你说的很对,人只能活一辈子,所以尽量不要让自己遗憾。”我理解她的意思,那种时刻为他人而活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很多人却不得不那样活着,取悦着周遭所有人,却惟独不顾自己的感受,惟独忽略了自己。到头来竟发现,这一辈子没有为自己活过,没有做过自己喜欢的事,那就是悲哀所在。而吴婶,作为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竟能有这样的觉悟,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怪她?
“吴婶,你不要总觉得两年前我在酒楼帮过你,就注定是你亏欠了我。那不过是我看不过酒楼老板的恶行而出手相助罢了。后来雇你帮我做事,也并不是可怜你,而是我真的需要这样一个人,而你又恰好品行端正,为人老实,所以我就毫不犹豫的雇佣了你。”
吴婶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感激。
我继续说道:“其实真正要谢的话,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若不是你一直尽心尽力为我找来那些稀有的种子,我岂能为‘珍善堂’供药?若不是你对帮我寻稀有药籽一事一直守口如瓶,恐怕那些草药早已不是我独有的了。”
“尹小姐……”吴婶再度哽咽。片刻后,她的情绪稍有稳定,继而问道:“对于赵老板的建议,小姐会接受吗?”吴婶反握住我的手,我有感觉,她希望我答应下来。
“你怎么看呢?”我问道。
吴婶道:“小姐应该将‘珍善堂’盘下来。”
“为何?”
“因为我离开之后,小姐就必须另外寻觅一人找药种,人就算一时半会儿能找到,却未必能做到毫无私心。若是将小姐所供的稀有之药透露给他人,那么小姐的药材就无过人之处,优势自然就渐逝。但是小姐若是盘下了‘珍善堂’,就无这些后顾之忧了。”
吴婶果然是真心为我着想,只是她说的这些道理,我已都考虑到了,但是还有其他的顾虑,我不得不我考虑进去。“吴婶,‘珍善堂’毕竟是西秦最大的药局,我能不能很好的掌控是问题之一;所留下的那些人能不能为我所用,是问题之二。若是我将它盘了下来,却做不好,最后还是要将它二度转手,届时‘珍善堂’的名声可就大不如前了。”
听了我的话,吴婶原先担忧的脸色却渐渐隐了下去,“看来小姐还是有心盘下‘珍善堂’的。我虽不认得字,但是看人却一向准的很,小姐若是有心去做,那就一定能做好。”吴婶用力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叮咛道:“小姐,担心与忧虑是正常的,只是你可知你非常人,单是你这两年种的那些草药,不知救了多少人?‘珍善堂’虽然由来已久,但是这两年才是真正到达了巅峰,而使之到达巅峰的,不是赵老板,而是你,因为你所供的那些草药,很多都是连皇宫的御医都不曾听到过的。所以我相信,再大的事情也难不倒你,岂能因为一家药局而吓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