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芬露出轻蔑的眼神,说道:“她是挣了很多钱,但是她挣下多少钱,咱们也不稀罕,你以后要和马四梅走远点。你还不知道吧?她……”
田玉芬还想说什么,被徐茂成拦了回去,他皱着眉头,冲着田玉芬说道:“你胡说什么?”田玉芬便不再说话。
徐远着急地问道:“马四梅怎么了?”他们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徐平一句话也不说,马四梅可是他小姨子,他不会不知道吧?
徐远睡在炕上迟迟不能入睡,心中盘算着马四梅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母亲要让自己和她走远点呢?马四梅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自己和她也算是从小青梅竹马,如果自己不上学,会不会娶马四梅为妻呢?徐远还在考虑着这种可能,他怎么能想到马四梅已经成为了牛所长的小情人了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的脚步声就把徐远吵醒了。徐远一骨碌爬起来,穿好劳动时穿的衣服,来到院子。
徐茂成看到徐远起来,说道:“我有点不放心地里的苹果,想上去看看,不敢让人偷了。时间还早了,你赶紧回窑睡觉去。”
“我和你一块去。正好想看看咱们家的果园。”徐远说着就跟着父亲走向了顶天峁。
天还没有大亮,徐家沟村仍然沉浸在蒙蒙的夜色之中,公鸡不知道开始第几次啼叫了,“喔,喔”地一遍遍催促着天空慢慢变亮。
深秋的早晨十分凉爽,空气格外清新。渐渐的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一片深秋的景色。树叶已经开始枯黄,落叶洒满了一地。很多杂草已经完成了它们一年的使命,不过还有很多仍然在凉风中抖擞着纤纤身体,向人们宣告着冬天还没有来临,他依然是万物丛中最坚毅的斗士。
挂着一盏盏红灯笼的苹果树出现在徐远的眼前,一颗颗苹果犹如一张张笑脸掩藏在枯黄的树叶之中。它们用最美好的表情向人们展示着收获季节的到来。
徐远走进果园深处,他伸手摘下一颗红通通的苹果拿在手里端详,苹果又圆又大,它的红脸蛋是任何害羞女子也无法比拟的。徐远真不忍心,可是无法控制,他轻轻咬了一口苹果,清脆可口,酸中带甜,给人一种爽的感觉。这每一颗苹果都是父亲与哥哥的辛勤劳作换来的,甜是收获的滋味,酸就应该是付出的滋味。一颗颗苹果包含着人生的哲理,有付出才会有收获,苹果的滋味又何尝不是人生的滋味,有酸有甜,有喜有愁。
国庆放假以来,徐远一直在地里收割庄稼,割玉米秆、剥玉米、背玉米、装玉米等体力活样样能行,给自家的玉米收割完后,又帮助徐平家收割玉米。徐远虽然感觉身体上很疲倦,可是心里却很高兴,与家里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件欢乐的事情,看到从满地黄灿灿的玉米棒子,到硷畔上那一大架玉米拢,欣喜劲更不用说。
六天下来,徐远的皮肤明显晒黑了许多,黝黑的脸蛋渗透着隐约的红色。徐远没有心疼自己在学校刚刚养成白皙的皮肤,他为家里人劳动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其实在劳动过程中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对于徐远来说,在学校上课期间,已经一段时间没有劳动了,现在回到家中开始劳动,需要二至三天的适应期,起初干活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酸疼酸疼的,汗水留在玉米叶子割开口子的脖子上、胳膊上,感觉真是钻心般的疼。对于这些,徐远咬牙坚持着,他不愿意让家里人甚至村里人看到自己刚刚走出农家门就开始变得娇气起来。
“我们祖祖辈辈是农民,农民就应该有农民的样子。”这是父亲徐茂成常常说起的一句话。小时候,徐远不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农民的样子是怎样的一个样子,现在徐远的心中已经大概明白了,农民的样子大概就是父亲的模样,平时穿着很朴素,劳动时穿着补着补丁、沾着泥土的衣服,脸上、手上及头发里沾满灰尘他无所谓,喜欢吧嗒吧嗒地抽几口老旱烟,平时也喜欢斟几口小酒。他为人平和,心地善良,邻里之间不争不吵,夫妻之间不骂不打,孝敬父母,疼爱儿孙。到了田间地头,才是他真正的战场,他精通耕、种、锄、割等十八般“武艺”,凭借着他的勤劳付出,过着平淡和满足的光景日月。
劳动者是最光荣的,可是在地里劳动的人们却是最辛苦的。徐远在地里劳动的时候,真真切切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内涵。不管是永远不知辛苦的父亲,还是病魔缠身的母亲;不管是年轻力壮的哥哥,还是温柔娇美的嫂嫂,甚至还是有着美好童年梦想的侄儿,他们都在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收获着一年的收成。看到收获自然欣喜,可是耕种、锄草、施肥等一年的劳作,他们流过多少汗水啊,付出多少劳动啊!
劳动的过程中也充满欢乐。徐远在玉米地里看到父亲徐茂成穿着破旧的劳动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