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怎么办呢?看来除了再去找冯春波是别无他法了。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上一次那样了。上一次去找冯春波,冯春军还觉得拉不下脸来。冯春波给他改完以后,当着冯春波的面,他只是接过那份稿子,往稿子上瞟了一眼,然后便放在一边,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在冯春波走后,他才拿起那份稿子认真地研究。可是看了半天,他并没有看出门道。当时他没有太在意,他甚至觉得冯春波写的那份稿子并没有多么好。他想,这一次去找冯春波,不但要请他帮自己改稿子,还要向他请教一下为什么要那么改?让冯春波把写作的窍门告诉自己,今后自己才能一步一步的把稿子写好。想到这儿,他的脑子又开始活泛了,他甚至想起了一个词儿: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打定主意以后,冯春军就不再垂头丧气了。他给冯春波打了一个电话,他把自己的声音调到最亲热的状态:“春波,我是你春军哥啊,这几天忙吗?”
冯春波的声音却没有他所期待的那么热情。冯春波说:“哦,挺忙的。这你知道,马上就要中考了,我能不忙吗?”
冯春军依然用最亲热的语气说:“对对对,我当然知道你忙。也知道你这一段时间肯定很累。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到三元饭店去吃个饭,咱兄弟俩有一个多月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他看不见电话那头冯春波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他却能感觉出来,冯春波的语气还是像刚才一样平静,连一点儿高兴或者激动的意思都没有。冯春波说:“以后吧。我现在真的很忙。”
“再忙也得吃饭吧?我已经定下了房间,你就别客气了。中午我在三元等你。就这么说定了,啊!”
“我真的是很忙,这一段时间我连午休都牺牲了,整天忙着琢磨中考的事儿。春军哥,你是不是有事儿啊?有事你就说。至于吃饭,就等中考以后吧。”
冯春军心里很不高兴,心里说:哼!等中考以后?那个时候我还不一定愿意请你呢?可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依然是很亲热的:“本来也没啥事,你这一问,我还真就有点小事想麻烦你一下。”
冯春波问:“啥事儿啊?”
冯春军说:“啥事儿,我先不说。中午我们边吃饭边聊。”说到这儿,他又将了一军,“兄弟,你总不至于一听说哥哥有事就吓得连饭也不敢来吃了吧?”
其实,冯春军一说请客,冯春波就猜到了他肯定是要请自己帮忙改稿子。冯春波当然也知道,自己给他改好了稿子,对自己也是很有利的。上一次改了稿子以后,虽然冯春军并没有告诉他那篇稿子的结果如何。但是他却很清楚,牛乡长虽然自己很有可能写不出一个像样的稿子来。但是,当官的人经常要参加一些会议,就算听别人发言,听多了也能知道一份稿子的好坏。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眼高手低。自己重写的那份稿子,牛乡长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和原先的那份稿子绝对不会是出自一人之手。即便冯春军不想说,牛乡长也一定能知道这个写稿子的人是谁。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冯春军找自己帮忙,肯定是又在牛乡长那儿碰了壁。那么,这一次改稿子,只要改好了,牛乡长就一定会知道是谁改的。所以,他虽然嘴上说很忙,心里却想无论再忙也要挤出时间搞好这篇稿子。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就像火花一样,一闪而过。他听见冯春军将了他一军,立刻说:“好吧,我放学以后过去。”
在三元饭店的一个小包间里,冯春军早早地来到这儿,点好了菜,并要了一瓶张裕干红,等着冯春波。
冯春波一到三元饭店,服务员便把他领进了包间。虽然三元饭店离着学校很近,但是,冯春波却是第一次来这儿吃饭。由于是在乡政府对面,这儿的房子就显得很紧吧。三元饭店东边是一家酒水批发,西边是一个台球厅。生意都不错,饭店也就不好往两边扩展。三元饭店也就只有五六间房子的样子,所谓的包间,就是把一间房子用隔板隔成了两个单独的空间。虽然这儿不能像黄玫瑰大酒店那样有卡拉ok,但是,这儿却有地理优势,所以每天来吃饭的人也不少。
冯春波落座以后,冯春军便打开那瓶红酒,说:“我知道你下午还要上课,就不喝白酒了,喝点红酒吧。”
冯春波说:“这个太贵了,其实弄两瓶啤酒喝就行了。”
冯春军说:“那可不行。还是喝这个吧,喝红酒对身体有好处。”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冯春波倒满了酒。
冯春波问:“春军哥,有啥事儿?你就先说吧!”
冯春军说:“不急,我们先喝酒。”他不想现在就说,他想先喝点酒,把感情拉近了,然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