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吧,只有在梦中,她才会这样安静的陪着他,才会这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司见御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着,把关灿灿的手更加地紧紧握住。
是死了吗?才会有这样的梦,如果这真的只是梦的话,那么他情愿这个梦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灿灿……”他低低地喃喃着,慢慢的侧过着身子,唇,近乎无声地贴在了她垂落在床上的发丝上,轻轻地摩擦着,无限依恋,却又像是深怕要惊醒了身边的人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关灿灿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司见御正在亲吻着她的发丝。
他的眸子半敛着,脸上的神情,近乎痴迷,小心翼翼,却又带着某种不安。这样的他,却让她突然扬起着一种心酸的感觉,她到底是把他逼到了什么程度呢,才会让他的脸上有着这样的神情。
一时之间,关灿灿就这样静静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司见御,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眼中的那层雾气,在变得越来越浓。
仿佛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司见御猛地转过头,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对上了。
一瞬间,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似的。
他还活着,活着x灿灿的心中,有声音在不断地喊着,当这样地和他目光对视的时候,她才真的感觉到,他还是活着的,他没有死!
关灿灿慢慢地抬起手,抚摸上了司见御的脸颊,他的脸,依然是凉凉的,但是却比那时候他刚从江里出来的时候,要有温度。
就好像这会儿,她的手这样贴着的时候,仿佛也能感觉到皮肤下,会有微微的颤动,会有血液在流动似的。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抚向了他的眼睛,而他,就像是安静的人偶一般,任由她抚摸着,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过了良久,他终于缓缓的轻启着双唇,“我没有死吗?”
关灿灿轻轻地道,“嗯,没死。”
“是吗?”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所以,他的梦,也即将会被打碎了吗?又会回到着现实中,回到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现实中。
这一刻,寂静无声。
而当他的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眸中变成了一片的寂静,刚才的那种痴迷、那种小心、那种不安,仿佛全都化成了虚无。
“那么我很好,已经没事了。”他抬起手,把她贴在他脸上的手拉了下来,然后又迅速的放开着。
手心中,那份微凉的触感在骤然消失着,关灿灿只觉得此刻他的神情,他的声音,甚至他的动作,都透着一种冷漠的疏离,就好像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关灿灿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曾经,她最希望的,或许就是重逢之后,彼此以不再去关心、在意对方。是当他真的用这种态度来对着她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会是这样的痛。
而她呢,之前一直用着这样的态度对着他,他所承受的痛,是不是也是这样呢?又或者是更痛呢?!
司见御在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看关灿灿,而是下了床,走进了房间内的独立卫生间。
关灿灿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床边,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着哗哗的水声。刚才,是他第一次,这样把她的手拉了下来,然后松开,仿佛不想再和她有什么过多的碰触似的。
关灿灿猛地又握紧了一下双手,感受着那残余在手心中,属于他的那份微凉的感觉。
当司见御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她才像是突然回神似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御……”莫名的,面对着他,她竟有着一丝紧张。
是他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不走吗?”
“你才刚醒,我……留下来照顾你。”关灿灿咬了咬唇道。
“照顾?”司见御蓦地轻笑一声,衬着那张苍白的面容,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讽刺,“这里有护士以照顾我,你大以放心。”
她的贝齿,还在咬着唇瓣,双脚并没有移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我——想要留下。”她深吸了一口气道。
他或许不会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需要有多大的勇气。不仅仅只是在对着他说,还在对过去的那个自己说。
是的,要留下,不会再离开了,失去过,才知道原来她真正想要留下的地方,是他的身边。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依然是一种冷漠的疏离,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她所说的,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而已。
“留下来,你又能做什么呢?是要再对我说,你和我的结婚,只是为了笑笑呢?还是要对我说,你永远都不能爱上我?又或者是怕我再跳江自杀吗?”他的一字一句,对她来说,都像是锥心的疼痛。
曾经,他那么地温柔的抱住着她,那样的渴望地看着他,那样恳求着她,是她却总是在不断地拒绝着她。
而现在,她也在把他所受过的,一样样的受着。
她眼中的雾气在变得越来越浓,眼泪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而她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唇瓣咬出血来。
他缓步地走到了她的跟前,微微地倾下着身子,看着她眼中的泪,“怎么,是要哭吗?是觉得内疚吗?其实你大以不用这样觉得,对我来说,那样其实反而更好些。”
她用尽全力克制的眼泪,在他的这句话中,就这样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内疚?陆礼放这样地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