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乡党委书记兼乡长崔长林和政府办主任戚力,赶到宁阳市医大一院急诊室的时候,马嘉及其妻子白露,正围在浑身插着各种管子的白瑞祺身旁。
“马乡长,老领导怎么样?”崔长林问马嘉。
“抢救,脑袋摔伤了。刚才从拍出来的片子上看,有大面积出血。”马嘉说。
戚力问:“怎么摔成这样?”
马嘉说:“老两口子今天出去上街…”他讲述起来——
今天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刘霞问女儿白露,中午想吃什么?白露说她想吃鲫鱼炖豆腐。刘霞便和老伴儿白瑞祺一起,去菜市场买活的鲫鱼。
虽然,节令已过春分,但是北方的天气乍暖还寒。大街之上仍是冻水成冰。
当老两口儿拎着买回来的鲫鱼,走出菜市场的时候,白瑞祺一不留神,踩在了路边的隆起的冰溜子上。结果白瑞祺仰面朝天,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马路牙子上。如果不是带着毛线帽子,白瑞祺的后脑勺当时就得被磕娄了。
刘霞流着泪叫来了120救护车,白瑞祺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宁阳市医大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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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你还好意思讲呢?如果你在家,我能让妈、爸去买鱼嘛?”白露嗷的一嗓子,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本来就没人模样的她,这一怀孕就更丑得惨不忍睹了。
马嘉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家里冰箱里什么鱼啊虾啊的没有?你非得要吃活鲫鱼。怀个孕,瞅把你嘚瑟的,地球都装不下你了!我去买?我不上班吗?”
“你上个屁班?给你打了一上午电话你也不接,办公室的电话干响,手机关机。你说,你干啥去了?”白露手指马嘉打声责问!
“泼妇,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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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医院,要吵回家吵去!”一个护士对马嘉两口子说。
崔长林也劝阻说:“你俩谁都少说一句。老爷子受伤谁都着急,现在主要的任务是给老爷子治病。”
戚力也过来劝阻,他把马嘉推到了一边。”没见过这么泼的女人,简直太不可理喻了。“马嘉仍然一脸怒气地说。
这时,手里拿着一堆单子的刘霞,匆匆走了过来,说:“马嘉、白露啊。大夫说了,现在看,你爸的脑袋里出血面积较大,想要自然吸收是不可能了,必须做开颅手术了。”她的两眼里噙着泪水。
“妈,那咱们就遵医嘱吧。现在需要我做什么?”马嘉问。
“现在主要是要找床位住院,可是医大的床位太紧张了。我已经找我老同事的孩子了,她正好在这当护士长。”刘霞说着眼泪流了出来,“都怪我…”
“妈,您也别太难过了。医大的技术这么好,我爸他肯定没事儿的!”马嘉安慰着岳母。
马嘉转身对崔长林说:“崔书记,你和戚主任回去吧。乡里还有好多事儿呢。我就得请几天假了。”
崔长林说:“那好吧。马乡长,需要乡里做什么,千万别客气。”他从皮包里拿出一千元钱递给了马嘉,说:“就这点意思,来的匆忙也没买什么。”
戚力也同样把一千元钱,送到了马嘉的手中。
马嘉与两个人客套一番后,将他们送至急诊室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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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记,怎么没把支票留给马乡长呢?他老丈爷住院肯定要交不少钱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戚力,回头问坐在司机后面的崔长林。
“哦。后来我一想,老白头看病实报实销。用不着我们了。”崔长林说。
崔长林原来以为白瑞祺也就是个骨折之类,没想到竟会这样严重。即使他的命被保住了,弄不好就得变成植物人。即便不是植物人,洪宇区中层干部考核之事,也不可能由白瑞祺牵头组织了。
崔长林当初就知道白瑞祺看病是实报实销,他所以想拿支票垫付,当然是为了讨好他。既然,白瑞祺已经不可能有原来的说话力度,这种好讨不讨也就没那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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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崔长林判断那样,虽然白瑞祺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但是,他今后也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洪宇区的区委书记马万和,马上把此事向宁阳市委作了汇报。
考虑到洪宇区的干部配备情况,市委经过研究后决定,为该区派来一位组织部长。区委副书记蔡一夫就不再兼任该职了。
白瑞祺的受伤,不仅让崔长林感到失望,马嘉也同样感到了失望。
崔长林对马嘉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有事找他先商量了。乡政府的分工也重新做了调整,马嘉只分管了文教和最难做的计划生育工作。
对于这些,马嘉倒是看得挺开。他酝酿着,在今后没有老岳父撑面子的日子里,将如何在自己仕途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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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迎春,旋舞的雪花给天寒地冻的宁阳市带来了无限生机。
“福義肥牛火锅城”内热气腾腾。
前进村村支书庞虎和马嘉坐在一个角落里,吃着涮肉喝着白酒。
“兄弟,官场那帮jb货就是那样!崔长林看你老丈人没能水了,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别搭理他们,有哥哥我呢!咱不差钱,怕个jb!”庞虎对马嘉说。
马嘉说:“崔长林愚蠢啊,他是不知道我在蔡一夫面前的力度啊。既然他不仁,那我也就不义了。崔长林在洪宇区的仕途只能停留在洪福乡啦。”
“兄弟,我相信你有这个力度。既然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