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已经不再接刘茜的话。
没过多久,殷佳佳和乔默笙前后走进餐厅。李敏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乔默笙,脸上不由自主泛起一丝极明显的欣喜,她起身迎上去,“默笙……”
她说着,对身旁的刘茜介绍道,“妈,他就是乔默笙。”
乔默笙礼貌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看了眼正低头与殷佳佳说话却不肯看他一眼的女人,于是对李敏儿和刘茜道,“不如一起坐下吃顿晚餐。”
李敏儿自然一百个愿意。
五个人坐一张六人桌。殷佳佳和程曦并排而坐,刘茜与李敏儿并肩,乔默笙则走到程曦身旁的位子,与李敏儿对面而坐。
程曦没有什么情绪,坐在他身旁,却不主动与他说话,亦不抬头看他,只是偶尔轻声与殷佳佳说着话。
乔默笙心中轻叹口气,这丫头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刘茜与李敏儿一直在努力与他说着话,他偶尔礼貌答两句,大部分时间都只是浅笑沉默。
这时有服务生过来问他们喝点什么,程曦想也不想,便问道,“可有克鲁格?”
服务生看向程曦,“请问女士想要哪个年份?需要1989年的吗?”
殷佳佳一听,惊喜,“你们这里有1989年的克鲁格?”
服务生微笑,“是的。即刻为各位送来。”
乔默笙轻轻蹙眉,看一眼程曦,她却故意视而不见。自从那晚之后,她每晚尽力与他和好,却不想被这人列下许多的条条框框:诸如晚上9:30前必须回到家,不得饮酒,不许穿如那晚那样的露背衣裙。他语气闲散间竟说出来一大串不准不许,令程曦听得瞠目结舌。
本来今晚她想借着这顿晚餐与他缓和僵持的关系。限制便限制,条条框框便条条框框,在她心里,这些无关紧要的自由当然不足以与乔默笙相提并论。
谁知却半路跑出来刘茜和李敏儿母女。李敏儿对乔默笙的那点心思,根本不曾掩饰,乔默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却故意请她们留下来一起吃晚餐。
1989年的克鲁格是香槟中的珍品,殷佳佳喝得极尽兴,却在程曦耳边小声道,“这瓶酒我可请不起啊,让乔默笙买单。”
程曦没好气看她一眼,“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她说着,正要拿起自己的那杯香槟喝,却不想被身边的男人抢了先。
她一怔,然后悠悠道,“那是我的酒杯。”
乔默笙看起来有些意外,“我一时看错了。”终于愿意理他,却是为了一杯香槟,乔默笙开始有些替自己难过了。
李敏儿见状,主动将自己的酒杯递到乔默笙面前,“这杯我还没喝过。”
乔默笙摇头,“不用,这杯就挺好。”
程曦让服务生重新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香槟,又听到乔默笙对服务生道,“她还没吃过东西,等一会儿再倒更好一些。”
服务生一怔,弱弱问道,“那其她几位呢?”
乔默笙微笑,“另外几位不碍事。”
程曦这下真是无语问天了,眼巴巴望着他们喝着她心心念念的酒,自己却只得一杯温水。
她极其怨尤地看了眼身边可恶的男人,垂下头,很用力地切着眼前的一块牛扒。这男人实在太欺负人了!
乔默笙轻轻睨她一眼,眼眸中有着柔软如水的笑意。将她面前的牛扒接过来,替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牛扒又与你没仇。”
殷佳佳忍不住窃笑,望着身边的好友,在她耳边极小声道,“小曦,你完全被他吃得死死的。”
李敏儿望着他们寥寥话语间格外亲昵的气氛,心被狠狠地抽痛,垂下眸,沉默地喝着酒。
刘茜还在与乔默笙殷勤说着李敏儿的各种优点,殊不知这男人的注意力都在一旁的女孩身上。
中途,乔默笙出去接了个电话。
程曦也起身去洗手间,李敏儿在看到她经过自己身旁时,忽然起身,“我也去。”
却不小心打翻桌上的一瓶酱油,程曦本能去躲,不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亏服务生及时搀住她,却令程曦的左手腕落下一个极深的手掌印。
李敏儿一脸内疚,“小曦,你没事吧?抱歉,我无心的。”
“没事。”程曦看她一眼,揉着隐隐泛疼的手腕,往洗手间走去。
李敏儿走到她身边,“幸亏没有摔下去,不然真是出糗了。都怪我太不小心。”
程曦转眸,浅笑看着她,“真的没关系。我有时去公园喂白鸽,也时常会被那些不通人性的qín_shòu不小心啄伤手。”
她说完,径直推门走进了洗手间,看都不看一眼李敏儿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
晚上离开餐厅之后,乔默笙先驾着车与程曦一起送殷佳佳回酒店。
程曦送完好友走出酒店的时候,乔默笙正站在车旁,目光深邃地望着她。她身上的那条白色长裙实在太美,衣裙上画着缥缈若烟的山山水水,衬着她同样墨色的发丝和黑亮眼瞳。
她表情轻柔若尘,朝着自己缓缓走来。乔默笙的心弦就这样,被她偶尔被夏夜晚风拂起的一缕发丝轻轻拨动,眼眸中一时间仿佛浸满了山水桃花,每一抹色彩中,皆是这女子迷人素影。
万语千言终究只能化为一丝命运胶着不语的叹息。他望着逐渐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孩。
他的心究竟有多淡漠多冷冽,乔默笙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来,无论面对着任何人与事,他都可以极轻易地做到默然相对。
五岁时被乔御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