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让程曦暂时住在香山别墅,她心疼地抚着女儿的头,“咱们不去争那些钱。要不是乔默笙通知我你在医院,我真是要担心死。”
艾兰又与她说了一阵话,程曦始终沉默听着。黄昏时,乔慕白回到家,也上前看她,“小曦,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别太伤心了,我和你妈妈也是你的家人。”
她在香山别墅住了好几天,乔子砚不在家,乔慕白也只有晚上才回来。刚开始,艾兰一直近身陪着她。后来见她没有什么反常举止,才将一颗心慢慢放下。
在工人们眼中,这女孩非常的安静好伺候。到时间她不用人去叫,自己会走下楼来吃饭。
亦不挑食,厨房烧什么她就吃什么,问她爱吃什么,她也总是说没有特别讲究。
只除了有一天吃午饭,厨房炖了昂公鱼豆腐汤。艾兰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不知为何,女孩竟垂眸怔怔望着那碗鱼汤,无声落下泪来。
那一日,乔子砚回到家,走进客厅,正好看到女孩垂眸落泪的一幕。
他放下手中行李,朝着她径直走过去。艾兰看到乔子砚走进来,忙让徐妈多准备一副碗筷。
乔子砚从她面前拿走那碗鱼汤,直接用她手边的汤匙,“这汤看着挺不错。”
程曦抬眸,看着他将一碗鱼汤一口喝光。艾兰和从厨房走出来的徐妈则是一脸意外,尤其是徐妈,心想,乔子砚从小不爱喝汤,今天怎么……
吃过午饭,程曦独自坐在花园里复习备考。
艾兰站在屋子里,望着女儿安静的身影,不住叹息。这孩子用沉默平静掩盖着心中的剧烈伤痛,殊不外的心疼。
乔子砚换过衣服从楼上下来,看到程曦背光坐在太阳下,温暖光影只能照到她的背脊,那张苍白小脸在阴霾处浸满忧伤。
他走到她对面坐下,淡淡道,“人都是会死的。”
程曦心中一痛,抬眸冷冷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
乔子砚不容她逃避,逼她直视自己,“再重要的人,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程曦放下手中笔记本,望着他,“乔子砚,我讨厌你。”
“讨厌吧,”乔子砚脸上表情不痛不痒,“你越是讨厌我,就说明你心中越怯懦。”
“与你无关。”她瞪着他,糟糕的心情濒临爆发边缘。
“是吗?”乔子砚走近她,忽然将她整个人霸道揽进怀里,不由分说,用力吻上她冰凉的唇。
程曦顿时瞪大眼,使出浑身力气,用力将他推开,“乔子砚,你王八蛋!”
她努力隐忍了数日的坏情绪瞬间爆发,眼泪似断了闸,不停不停地往下掉。
“我只是想与爷爷奶奶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我究竟有什么错?!他们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带走他们!”
她哭着,喊着,一双手紧紧握成拳,打在乔子砚的脸上身上,“为什么都来欺负我?!我究竟有什么错?!”
乔子砚望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忽觉心中一痛,长臂一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语气轻柔地哄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程曦原本绷得紧紧的身体,在听到他那一句“哭吧”之后,不由自主放松下来,两只手揪着他黑色的毛衣,放声大哭。
那一日,午后阳光温暖和煦。男人安静地站在草坪间,脸上有被拳头砸到的痕迹,也有被指甲划过的伤痕。但奇异是,那张斑驳英俊的脸上,表情却异常地温柔。欣长身体站得仿佛冬日里总挺拔可靠的松柏,无声地护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女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子砚低下头,才发现程曦不知何时因为哭得太累已经倚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有些无奈地勾勾唇,说出去有谁会信?他乔子砚有一日竟沦为了免费的手帕和靠垫。
横腰抱起她往屋子里走去。伸手摸着脸上隐隐泛疼的轻肿,心想,这丫头下手也未免太狠。
程曦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大哭一场之后,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被搬走,不再那样沉重。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披了件外套下床,忽然听到有人开口,“醒了?”
她吓一跳,转身才看到乔子砚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杂志,闲闲地翻着。
“嗯。”她轻应了一声。
乔子砚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她一会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终于比之前那张鞋拔子脸好看一些了。”
程曦听了难免气结,瞪着他转身离开。
很快到晚饭时间,她换了衣服下楼,刚走到一楼玄关处,就听到一个熟悉好听的声音,“最近不算太忙。”
她轻轻走过去,果然看到乔默笙坐在沙发上,与乔慕白和艾兰清浅说着话。
看到她走过来,乔默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短短几日不见,她又瘦了。
沙发四处都坐了人,程曦只好走到乔默笙身边坐下来。
徐妈上前来给乔默笙斟茶。乔慕白笑吟吟望着他,“听说你的建筑公司连很多欧洲公司都慕名来找你合作啊,真是后生可畏。”
乔默笙道,“是他们给我机会而已。”他转眸,见她坐在身边,双手轻轻地搓着似在取暖。
伸手,将手边的茶杯移到她面前,“要是还觉得冷,就多穿件衣服。”
乔子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