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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風泠眼看着痴琴走向她,步履缓缓,素衣渺渺。而玖風泠站在原地依旧未动半分。
痴琴想来她才不过是一个小小孩童而已,竟这般大胆就敢来逛男窑子了。他在这里待了也快一年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脑海中就只知道自己叫做痴琴。至于这把琴,也是他当时抱着不离身的,对于这琴的记忆,他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起初当他知道原来收留自己的是这家醉红倌的老板时,他便想离开,因为他不想与这倌楼里的男子们一样去招揽客人。可毕竟是人家收留了他,他总归也不能不辞而别,更何况他连自己是谁从哪儿来都不知道,离开了这里又该回哪儿去呢?他无家可归,最后只好以卖艺为名,置身于此。
他一向是很讨厌那些为了欢愉而到这里来的客人,但今日见了眼前之人,他居然讨厌不起来。心里更是有一种找到了依恋的感觉,难道自己也喜欢上了男人吗……可这种感觉,他竟然讨厌不起来。
痴琴走到了玖風泠的面前,抬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而自己最外层的那层纱衣不禁滑落在地。
玖風泠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难不成……看这情况……他莫不是以为她是来这找乐子的男子?所以他这是要准备“伺候”她了?
“痴琴……我来只是想看看能有如此琴技的人是呵模样而已,并无他意。”玖風泠在痴琴的手准备下滑时略微尴尬的出了声。
痴琴的手顿了顿,而后又为玖風泠解衣,他还无声的说着“你胜了我,按醉红倌的规矩,我今日便是你的。”
那句“我不用你伺候”卡在玖風泠的喉咙里,她突然对他说不出口这样伤人的话。从近处看他,他的脸庞竟有种半透明的感觉,身影单薄,无法出声言语。这样的他不止是让人怜惜,更让人揪心,如此轻柔如水的人,为何却在此处栖身。
玖風泠终究还是心中有些不忍,而一件外衣,他似是解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五指修长的他没有留长指甲,一双手也是非常干净漂亮。她抬头便可以看到他尖尖的下巴,以及那温润的红唇。因为离的却是也比较近,从他的身上她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那是梨花的香味。
“这个时节,应该还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吧?”玖風泠像是自言自语。
“我没有听过梨花。”痴琴又是无声的回道。
“那你身上的香味是?”没听过梨花?这让玖風泠有些奇怪,她应该不会闻错才是,难道梨花在这里不叫做梨花么?还是说有另一种花的味道与梨花是相同的香味?
“我从未用过任何香料,身上的味道纯属自然而已。”痴琴笑着回道。他倒是没想到玖風泠的鼻子会这么灵,连他身上这点点的淡香也闻得到。
“原来是体香。”玖風泠点头,体香是因人而异的,但拥有自然体香的人还真是不算多。
“不好闻吗?”痴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眉头微微拧起,目光直视玖風泠。
感觉到痴琴明显的在意,玖風泠摇了摇头,“没有不好闻,只是与我所熟悉的一种花香味道一样罢了。”
“哦……那你喜欢那种花吗?”痴琴眸中闪过一丝期盼,他希望他是喜欢那种花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也可以理解为,他喜欢他。
“不讨厌吧。我没有特别喜欢的花,也没有特别偏爱的味道。”玖風泠淡淡道,仔细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喜欢和在意的事物好像很少。
“不讨厌就好……”痴琴又在呢喃,停了手上动作的他突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
玖風泠也看得出,便拂开他的手,意识他不必这样。
然而他握紧了拳头,低沉着脸,欲张嘴却无声的说着“我很没用是吧……”
玖風泠不语。他终究还是如外表一样,是脆弱的,虽然她不了解他的过去,可她能感觉得到他心里的悲观。若是划开他的世界,那看到的将会是一片死气沉沉。就如当初的她一样,找不到活着的理由,而现有的生命与时间,都用作了行尸走肉。
良久,玖風泠拍了拍他的脸,使他的目光可以聚焦在她脸上时,才说道:“若是觉得在这不快乐,不如随我离开可好?你的失语症,我会想办法治好的。”
痴琴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他眼中覆上了一层薄雾,眼底有些晶莹。他是个容易动摇的人,也很容易被感动,将近一年的卖艺生活,他唯一学会的便是冷清。在这一年中,没有真心想要牵他手给他温暖的人,没有真心想要陪他说话明白他的人,更没有真心想要带他离开此处不为其他的人。而他,似乎仅此一面,却填满了他这一年的寂寞。这叫他,如何不答应。
“怎么了?不愿么?”玖風泠见他久久不应便问道。
谁知痴琴突然用力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是不愿。“我当然是愿意的,可醉红倌的老板有恩于我……”
“这个无妨,我代你还他便是。”玖風泠还以为是他不愿意呢,原来是心里还记着人家的恩情。要解决这份恩情对她来说当然是不难的。没想到一向讨厌麻烦的她如今倒是不嫌麻烦了。
“莫要伤他。”痴琴看玖風泠跳的舞就知道她应该是个拿剑的战士才对,而且修为绝对不低,要是照她说的无妨是要拆了这醉红倌或者直接去威胁老板的话,他又怎能这样随她走。
“放心,这点事还不至于用武力来大动干戈。”玖風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