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公思路清晰,叶儿放下心来,若是起冲突,丈夫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他有理有据,发生什么事儿,就有他们说的,没有刘丁氏和刘善民说的。
不过,叶儿还不能松气儿,他俩以后的主要精力,就是要防止对方使阴招了。
这绝不是叶儿有被害妄想症,她越来越感觉,和公婆的关系根本就不是一家人闹闹小矛盾,而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就算是应东是奶奶带大的,当爹娘的不待见罢了,怎么会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呢?可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叶儿怎么也没法不这样想,没法不起意要防备着。她一来这个世界,查看原主的记忆,便有这样的感觉,毕竟不待见媳妇,很少有不待见孙子的。
原主第一次喂猪导致流产,刘丁氏竟然还逼迫她第二次流产,这太不合常理了。再说,媳妇做得再好,鸡蛋里挑骨头也是能挑出错来的,逼着儿子休了就是了,有必要把人往死里逼吗?还有他们两口子对刘应东和刘英群的态度,差别也实在太大,甚至连名字,都音同字不同,没连上。
叶儿要去地里干活了,刘应东很生气,很难过,觉得对不起媳妇儿,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应东还因为生爹娘的气,一脸阴沉,叶儿好容易才让自己表面平静若水,但内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欣喜和雀跃,她终于可以走出家门,看看即将要生活一辈子的世界到底什么样子了。
刘应东套好了骡车,把锄头放好在车里,还提了个蒲团放在车上,这才看着叶儿,示意她坐上去。
刘英群眼神阴鹜地瞥了一眼,显然对刘应东这么心疼老婆特别不满。
叶儿根本顾不上这些,她正好奇地转动黑漆漆的大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刘家在巷子的东头,东跨院和主院儿,都是青砖到顶的大瓦房,虽然砖墙已经陈旧剥蚀,但站在邻居低矮的土坯房中间,还是有股子说不出的傲然姿态,难怪刘丁氏那么张狂了。
刘三爷的家,在西边隔了六七户的样子,房子竟然还没有这边看着好,据说收完秋,他要重新翻盖门房,以后,这个巷子里,他家的房子就能排第一了。这个生产力很不发达的年代,就算刘三爷是个有本事的,比别的人家收入高,他要各方面都赶超他人,也不是一步就能到位的,刘三爷前些年的收入,主要买地了,村里的大户张家衰败,几百亩地,二十年时间几乎卖光了,起码有一百亩,都卖给了刘三爷。
骡车辘辘地响着,向东走出巷子,往南一拐,没多一会儿,就经过了沈家营的主街。沈家营是个有两千来人的大村子,每逢二、五、八,都会有集市,东西走向的街道上,建的全是铺子,叶儿仔细看了看,有麻花铺、调料铺、豆腐豆芽铺、裁缝铺、粉坊、油坊,还有一家卖布料兼带女人脂粉头花的。
街上买吃食的最多,有铺子有地摊,铺子有卖包子、面条、麻花、馒头,地摊卖醪糟、豆腐脑、汤面条。
骡车继续往南走,叶儿很快就看不到街面的情景了。出了村子,仲夏的田野便映入了叶儿的眼帘,麦子已经快熟了,一望无际的展现在眼前,叶儿一看心都凉了。这个时代科技落后,连麦子都长得这么可怜,杆儿细细的,穗子也小小的,还不及她来的那个世界的三分之一长,并且不粗壮,连上面的麦粒,也排布的稀拉拉的。
一亩地,只能打一百来斤麦子,三四百斤的产量是非常罕见的。难怪刘家那么多的地,家里一年的收入却并不多。
终于到地头了,还好,叶儿自小没娘,没有裹脚,跟着刘应东干活,就不那么辛苦,再说,刘英群锄把都没握热,就扔一边掏鼠洞了,她多休息几次,还不理所当然?
叶儿累了就休息,干多少算多少,也不怕刘英群回家告状。刘英群连眼角都不待看她的,似乎不是来监视她们干活儿的一样。
叶儿第三次休息时,刘英群忽然走过来,笑嘻嘻地一扬手,往她身上丢了个没毛的小鼠仔。不是叶儿多想,她真觉得自己绝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看,叶儿是坐在半人高的水渠上,一边休息,一边拔羊奶奶吃。水渠旁边陡得很,叶儿要是胆小,被小鼠仔吓得跳起来,说不定就会脚下踩空一头栽倒下去,正常人摔一下无所谓,可叶儿是孕妇啊,若不是她淡定,可不就出事儿了?
幸好,叶儿一直想把那些小鼠仔要过来烤了吃,自然没有因为刘英群的恶作剧而吃惊。但叶儿从这一刻起,就把心中的警戒档次又提了,她不仅要防着公婆,小姑子,还得防着小叔子。
刘英群见叶儿无动于衷,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丢下一窝闭着眼蠕动的小鼠仔走了。
叶儿以前在家里,见刘应东回来似乎没有那么累,还以为地里的活儿少了呢,到了地里才知道,家里种了十八亩棉花,现在地还没锄,草比苗都高,原来,靠刘应东一个人,根本就干不过来啊。
“咱们为何不请个长工,或者把地租出去呢?” 百度嫂索|- —重生幸福农妇
“咱家,除了英弟是个孩子,可都是劳力呢,租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这一地的草,不也一样让人笑话?”
“今年春季雨水多,以前没这么多。”刘应东脸上涌上一抹潮红。凭他一人之力,干不完这么多活儿,他也给爹爹建议过,可惜根本就不被接受。刘应东现在有点麻木,一副听天由命的心态。但他的本性,是个要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