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快看看亚平，亚平在大马前面。“
韩豪一把抓住她发抖的手，韩念一仰起脸，她看到哥哥的脸上湿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脸上布满的同样是惊惶。
“哥哥，亚平在不在？“韩念一几乎要哭了，从没见过哥哥害怕过什么，这样的表情让她很害怕。
而此时，计程车上的司机已下了车跑过去了，没有管他们。
“他……他在。“韩豪的声音在抖动，身子也在抖动。
他像受了一阵寒风，整个人禁不住哆嗦。
“那你拉我去看看。“韩念一抬脚，可一落地，她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韩豪抱住了她，用身体挡住了那边的视线。
“哥，我们去大马前，别让亚平等我们。“韩念一把脸埋在韩豪怀里，不用哥哥挡，她也不要看那边围着的一群人，她要看的是亚平。
亚平一定还在大马雕塑前。
“好。“韩豪拉着她的手，他们淋着雨，慢慢地走向街边的骏马雕塑。
雕塑前没人，撑伞的和没撑伞的都向斑马线围拢了过去，他们踩着地上的积水，还踩着了鲜红的血水。
那血水在流淌，慢慢地扩散，面积大了，像天空落下的血花。
有女人在哭，哭声很凄厉，好似心撕裂了……
这声音应该是他们熟悉的，但穿过雨帘，又好似不熟悉了，从没觉得这个声音现在听起来会那么震耳欲聋，几乎要把他们的小心肝给震碎了。
韩念一呆呆地立在雕塑前，背上那慢慢湿润，慢慢地往下滴落水珠。
雨点不大，可还是把韩豪与韩念一的头发，衣服全淋湿了，他们看着骏马，谁也没有说话，两只手紧紧地拉在一起。
只是，他们的手好冰。
“笛笛……“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忽长忽短的鸣笛声盖过了哭声。
很快，斑马线上的人群慢慢散去，有警察在疏离交通，处理事故……
天色忽然又变亮了许多，韩念一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一片血红，那鲜红的色彩里，韩亚平在笑，笑容无比灿烂，朝她挥着手，“姐姐，姐姐，我在这，我在这……“
韩念一的嘴唇好像被雨水淋紫了，明明雨点开始变小了，可她脸上的水珠却似瀑布似地不停流泻。
“亚平……“她伸手，伸手要拉韩亚平，可是，她的手穿过了他的肩，摸到的是冰冷的雕塑。
“亚平，姐姐在这，姐姐已经到这儿了。“
“姐姐，你真好！我喜欢你。“
“我知道。“
“姐姐，我也喜欢沈阿姨了，我会叫她妈咪的。“
“我知道。“
“姐姐，我以前不是个好孩子，以后要做个好孩子，你一直要喜欢我好不好？“
“好。“
“姐姐，哥哥也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对。“
“我爱你们！““我们也爱……爱你。“
“姐姐，你真漂亮，让我摸摸你的脸。“
“恩，你摸吧。“
韩念一摸着雕塑在喃喃自语，韩豪侧首看她，看她的小肩膀抖动得厉害，却无法听清她嘴里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