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按下瑾的手,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语气却坚定不容置疑。“我的店,必须我处理。你相信因果么,凡是空白的客人,能走进来皆因缘分,越严重的案子说明越是羁绊,这或许也是我的宿命。”
瑾无奈地叹口气,松开手淡淡说了一句:“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也是我的宿命,所以,至少让我帮你。”接着默默跟在我身后,我俩一前一后随着管家走进仓库。
昏暗的灯光在偌大的仓库里显得微弱诡异,成功营造出一种恐怖气氛,因为开门而带来的微风都能使钨丝灯泡摇曳闪烁。我轻轻皱眉,鼻腔里充斥着一股腐臭味,越发深入仓库,味道越是浓烈。
来到仓库里角,并排摆着四张张简易的床铺,乍一看就像停尸房。白色床单被橙色血水浸染,甚至能清晰听见血水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缓缓将视线移向床上的人,纵使四周恶心的气味让我刻意放慢呼吸,但看见那情形,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腐臭味一下灌进肺里导致我猛烈咳嗽起来。
瑾迅速向前两步扶着我,想要开口却被我用手势阻止,血腥和腐臭味加上压抑的气氛,让人喉咙堵塞无法说话,我用眼神告诉他没事。
“沙小姐年纪虽轻,却是坚强见过大世面的姑娘,您和维斯先生的反应是所有进来的人里最淡定的。其他人几乎看了一眼便冲出去呕吐不止。希望这次能有办法减轻他们痛苦,我剩下的日子不多,身体越来越差,怕照顾不了他们多久了。”管家似乎已经习惯,也或许他的嗓音正是因此变得沙哑。
一种会传染的怪病,加上如此诡异的病状,难怪没人愿意在这里逗留,也难为这位忠心的老管家了。想到这里,我定了定心神,走到床边仔细观察床上的四个人。
即使全身溃烂得一塌糊涂,但从骨架和细微特征,还是能看出最左边的是万小姐,依次下来是万夫人,万老爷,还有最右边,几乎奄奄一息却无法一死了之的万少爷。他们病状如出一辙,四肢及躯干上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脓包,小脓包正在噗呲噗呲不断变大,大脓包撑到一定程度就爆裂,然后血水中夹杂着乳白色的蛆虫喷涌而出,等到蛆虫蠕动钻进体内,那里又慢慢鼓起形成一个小脓包,终而复始,不停折磨着床上的人。他们紧闭双眼,扭曲的五官和微张却无法发出声音的嘴在无声地诉说痛苦。万少爷的情况会更加严重些,他似乎已经到了最后阶段,黑色蛆虫如小拇指般大小,钻进内体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它在**里面爬行。
我转身寻找了一会,捡来一根棍子和铁盆,小心翼翼挑起黑色蛆虫放进铁盆里,蛆虫似乎因为失去血肉侵蚀,不安地在铁盆里扭曲翻滚,恍然间甚至看见它在冲我瞪眼张嘴嘶吼,我连忙拿纸皮盖上,用棍子分别扯下他们四个的头发,完成工作后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