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淇默默转身,把地板上的水桶拎了起来,迈步走时丢下一句:“因为她是穿着指挥官的大拖鞋离开的。”
略科:“……”
“指挥官夫人为什么不穿自己的拖鞋?”略科十分不解。
“这里没有女性拖鞋,不过指挥官夫人穿还蛮好看的。”话落,略淇拎着水往卫生间走去。
……
悬泉附近,冲天而下的瀑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瀑布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带着几分孤寂,独自坐在那里。
林暄一步步的走过去:“师兄。”
静默被打破,贺斯哲手上的残碟扑闪着晶莹的晶蓝色翅膀,向瀑布深处飞去。
他转身看向她,墨黑的眸子染上点点星光,如银河般璀璨,闪着银色的光芒。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目光柔和的笑了笑,向前几步,牵起她的手,朝密林方向走去。
密林之中,残碟成群,汇聚成闪着蓝光的世界。
无数残碟,翩翩起舞,舞动着世界上最绚丽的舞姿,跳着不为人知的舞蹈。
那是一种摄人心魂的美,美到惊心动魄。
林暄感觉自己完全被这晶莹剔透的淡蓝色光芒包裹起来,一种神圣之感油然而生。
因为这蓝色与她蓝眸的颜色有几分相似,她此刻倒是觉得格外的熟悉,暖心。
“好漂亮。”她惊叹着赞叹一句。
他微微一笑,帅气的脸在淡蓝色光芒的映衬下多了几分神秘,伸手指着一起翩翩起舞的蝴蝶:“知道它们为什么跳舞吗?”
“求偶?”
对于她的回答,他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悠远:“残碟是一种很专一的生命,他们一生只找一个伴侣,当伴侣死去,剩下的就会随之而去。”
“随之而去?为什么?”林暄心中咯噔一下,隐隐觉得师兄好像知道了什么。
“因为没了另一半的残碟,就像失去了灵魂,找不到幸福的真谛。”他声音极其轻柔,好似来自天国般飘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萦绕在她耳边。
“难道残碟不希望活下去吗?”林暄咬了咬唇,脸色有些发白,心中的不安慢慢扩散起来。
“当然希望。”他揉了揉她的头,不可置否的笑道:“但是,如果换做暄儿的爱人死了,暄儿会怎么办?”
她只感觉心脏像是被大石头狠狠一撞,惊诧的抬眼,语气有些急促:“师兄,你知道了什么?”
贺斯哲淡淡一笑,看向继续跳舞求偶的残碟,眼神缥缈不实,语气却毅然坚定:“如果我的爱人去世,我也定会追随而去。”
他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话题一转,转到自己身上。
她双肩微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都知道了?谁告诉他的?
“你知道吗?在我得知你为了我做了许多伤害自己的事情时,有多感动,有多……生气吗?”
他收回目光,再次放到她的身上,拽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怔愣中的她便被他拽到了怀中。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用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上到下抚摸她的背,闷声道:
“你说你不允许我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与天抗衡,可我又怎么可能让你为了我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身子又是一僵。
“暄儿,你说的没错,你走了,我确实会伤心,会难过,更有可能,随你而去。”他的胳膊紧了紧,紧拥着这个他用命去守护的她。
“不行。”她鼻音重重的,立刻否认。
“那你就别再有把灾祸都转嫁到自己身上的想法了。”他任凭她的泪挥洒在自己的衣服上,“好了,别哭了。”
她也不想哭,她向来不是爱哭的女人,从小到大她从未哭过一次鼻子,可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要把之前20年没哭出来的泪水都哭回来一般,一见到他就想哭。
“谁告诉你这件事儿的?我瞒了那么久。”她心有不甘,对那个告诉贺斯哲这件事的人愤愤不平。
“呵呵。”他轻笑出声,带着几分寡淡与薄凉,“告诉我这件事儿的人是你,你喝醉了之后就把话全都说出来了。”
她微怔,欲哭无泪。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人家都说喝完酒的人说的是胡话,可她说的怎么就是大实话?
“既然你知道了,那现在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懊恼了一阵儿后,她推开他,对视上他的眼睛。
“别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跟林暄说,毕竟他心里也没底儿。
逆天而行,换来的究竟会是什么结局?
“好。”她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其实她想说,她没有多少时间,因为她已经是死人了,这具身子的灵气再有几年就会被耗光,那时,她就真的要魂归天了。
原来的计划被打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短短几年之内找到解决两人命格相克的办法。
可是,几年时间,真的能找到吗?
“还有一件事儿有必要和你说。”他语气忽然强硬起来。
“什么事。”
“记住这句话:我若与你携手,定不让他人与你偕老!”他霸道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吃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