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啊!您可要为老妇做主啊!”那个中年女人一见县尊问话,也不去管那男的了,直接扯开嗓子嚎叫了起来。
“有什么话就说!本官自会秉公办理!”吴垠皱了皱眉,这婆娘声音也忒大了点!
“大老爷啊!老妇早年丧夫,一个人孤苦无依,辛辛苦苦拉扯两个儿女啊!”女子不但嚎叫还哭了起来,顿时真是声嘶力竭,闻着动容,倒也没有杜鹃泣血的味道,这声音最多像个待宰的猪猡。
“别嚎了!说正事!”吴垠最后一点耐心也被磨干净了,加重了语气说道。
中年女子眼见县尊大人怒了,也不敢再叫了,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说道:“县尊大人,老妇平日里就靠着贩卖一些日常货物,锅碗瓢盆什么的过活,本就是本小利薄的买卖。可谁知这些黑心的商贩竟连老妇的活命钱也要没了!卖给我的瓷碗瓷盆都是些样子货,抬着走了没两步路,瓷器上面就到处都是裂痕啊!大老爷您请看!”
说着中年女子从兜里拿出一个瓷碗,吴垠接过来一看上面果然都是裂痕。
“你呢?你有何话说?”吴垠手持瓷碗对着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回禀大老爷,绝无此事啊!在下见这妇人可怜才便宜卖她一些瓷器,没想到这妇人竟如此贪心,掉包一些破烂瓷器来,竟想讹诈于我!大老爷您可得为小民做主啊!”中年男人也一脸受冤枉的模样。
“你骗人!大老爷,他撒谎!”中年女子指着男子又叫了起来。
“大老爷,是这婆娘诬陷于我……”
眼看二人又要打起来了,衙役们赶忙制止。
“你说这瓷器是他家所卖,可有证据?”吴垠对着中年女子问道。
“有啊!大老爷,您看那瓷碗的底部是不是有一个‘唐’字?那便是他们家所卖瓷器的标志,市面上的人都知道,大老爷不信,您可以去问问啊!”中年女子说道。
吴垠翻转瓷碗,果真在底部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唐”字。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吴垠对着中年男子问道。
“大老爷明鉴啊!那个‘唐’字表明瓷器是浮梁县市令唐远,唐家瓷窑出产的。市面上谁不知道,浮梁县唐市令家的瓷器是最好的!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残次品来?这一定是这婆娘伪造的!”中年男人一口咬定道。
得了,案子差不下去了,双方各执一词,又都没有有利的证据,现在双方的焦点都是这个唐远家的瓷器。那就好办了,行文浮梁县一趟,让唐远派个人过来鉴定一下,自然知道真假。浮梁县又是外郡县,一来一回还不得好几天,那就让这两人等着吧。今天这案子也就算了了!
吴垠宣布了他的决定,原被告双方无奈,只好接受了县尊大人的决定。吴垠返回后堂,立马便写了一份请求浮梁县协助查案的行文,因为是跨郡协作,得先上交本郡分管刑狱的长史,再由本郡长史移交鄱阳郡长史,一来一回花上几天算好的了,反正今天算是打发过去了,大热天的还一大堆事呢!所以吴垠的动作也很快,片刻间便将公文写好,递给衙役让他送去长史官署。
县衙外面,看热闹的人群散去。
一个少年对着一个少女说道:“小玢,刚才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上去啊?”
“你没听肖叔叔说吗?现在情况不明,不能暴露自己!”少女说道。
“可是,他们说的是唐伯伯啊?”少年说道。
“那也不行!”少女用力握了握手,说道。
两人便是肖焱和唐雪玢了,今日肖逸再次出去打探消息,肖焱看见大街上有热闹便拉着唐雪玢出来看看,想着转移一下少女的视线,能开心一点,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幕。唐雪玢听见事关自家爹爹,自然也是心急万分,只是肖逸说过目前形势不明,绝不能暴露自己。
二十九日下午,段璋在官署内忙着,一个官吏将今日需要他批阅的公文拿了进来。
看完几张后,段璋便看到了吴垠送上来的公文,沉默了许久,叹道:“终于还是来了!”
两天多的煎熬,段璋说这话的时候竟有些解脱的味道。
飞快的批完剩下的公文,交给下属,段璋带着手上的那份出了官署,往城北走去。
城北,卢家在豫章城的宅院内,卢家两位公子正在对弈。卢家没有老人!不!只能说卢家派来豫章郡的这一支没有老一辈,只有卢宗泰和卢宗保两个小辈。他们这一支在北边的争权中失败,老一辈都死光了,卢家的那些族老们不忍看到这一支从此断了传承,便决定将他们这一支迁到南边的豫章郡,分出了原属于这一支的一部分势力南下,也算为卢家留了一支苗裔。前几年两兄弟长大成人,便从主家彻底分离出来,到了这豫章郡。
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卢家这一支原本也是主家内的一个强支,不然也没资格去争夺什么,哪怕只是分出来一部分,到了这豫章城也能算的上大家族,千年世家的底蕴可想而知。
“大公子,二公子,段长史在外求见。”管家来报。
“哦,志辉来了啊!快请他进来吧!”老大卢宗泰说道,这个段璋也是主家决议后留给他们的,现如今他们这一支和主家分离,手上能用的官吏没多少了,段璋更是其中官职最高的一个。
唉!日子不好过了!以前可以呼来喝去的仆人,现在可是必须当祖宗供着,实力不够对手下的控制自然会削弱,段璋会有靠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