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说!”杨玉环皱了皱眉头,瞪了她一眼:“本宫身在大内岂能私见朝中大臣?”
“呵呵,是姐姐说错话!”虢国夫人干笑一声,转念一想,却也动了点小心思:“这个徐相是刚拜相吧?可听人说,好像很早就入了圣上法眼……”
虢国夫人经常在长安的权贵中走动,对于徐番也有些了解,但眼下要针对人家,自然希望得到更多关于徐番的情报。
“何止啊!”杨玉环不觉有他,只当姐妹闲聊:“早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和徐相相交,帮着圣上出谋划策,为圣上登基立了不少大功,听说当初圣上是准备为他封侯的,只是徐相没有接受……”
“什么?”虢国夫人一惊:“封侯?”
大唐的国公不少,但基本全集中在开国初期,一百多年过去当初的权势大多随风而去,如今仅剩的一些,侯爷已经是最顶层的权贵了。
“对,就是当初那些跟在徐番后面为圣上办事的人也有不少授了爵位,听宫里一些人私下编排徐相手下的人马最低也是个县子……”
“我的天!”
杨玉环只当闲聊,将一些平时从宫女太监那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说给虢国夫人听,只当打发略显尴尬、冷淡的气氛。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虢国夫人这下算是真被吓到了!
原本以为一个新进的宰相没什么了不起的,尤其徐番自拜相之后对长安的权贵多番打压,便是自己的一帮老友也颇有微词,至于另外那些受损严重的权贵更是从未放弃过对徐番的诋毁。
几乎每一次长安城里权贵们的聚会,总也少不了高谈阔论,毕竟多数没什么实权的勋贵也只有用这种方式寄托雄心壮志,才不负满腹的经纶。
而在其中,针对徐番的言论大多没什么好话。
虢国夫人时常出席这样的聚会,类似的言论听过不少,然而几乎没有一点政治素养的她哪里分得出好坏?
若不是突然对徐番的学生生了怨恨,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会和当朝宰相产生交集。
可也正因见识有限,听完杨玉环的话后,她的心中突然生出恐惧,继而大感侥幸:“还好没听他的……”
在虢国夫人的认知里,平常接触的那些权贵已经就是整个天下最有权力的一帮人了!
很自然,手下全是勋贵的徐番俨然就被她当成了大唐王朝最有权力的宰相。
见识浅薄的她分不清什么是实权什么是虚爵,官宦人家出身的小姐也不明白什么叫“破家县令”、“灭门府尹”……
一直以来被她崇拜的那些权贵都是人家徐番的手下,自己却要对人老大出手,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如此想着,报仇的心思不由淡了。
杨玉环耐着性子客套了许久,还没等到虢国夫人想要离开的表示,今日的她没了接待的兴致,便起了送客的心思。
“小妹刚得了些南海的珍珠,姐姐拿些回去找人配条链子吧!”
说完,便让宫女下去取东西,人却已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炭笔开始描眉。
虢国夫人见状,明白人家不想久留自己,也不愿留下惹人生厌:“姐姐家中还有些事,那就不叨唠了。”
接过锦盒后,虢国夫人对杨玉环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哼!什么玩意儿,当老娘叫花子吗?”出了杨玉环的寝宫,回想她今日的态度,虢国夫人心生怨气:“还不就是个再嫁之妇,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老娘也碰到这样的机会,不会比你杨玉环差!”
忿忿不平的虢国夫人径直朝宫门走去,受杨玉环那一番话的影响,也没了去皇帝面前告状的心思。
然而她并未发现,几乎和她擦肩而过的李隆基此刻正在回头看她。
“那人是谁?”虽只惊鸿一瞥,但光彩靓丽的虢国夫人还是让李隆基双眼一亮。
今日跟在李隆基身旁伺候的孙德胜连忙回道:“回圣上的话,那是虢国夫人!”
原本孙德胜说好要给虢国夫人报信,但见李隆基要去杨玉环那里想着正好顺路,也就没有多此一举。
哪晓得这样的擦肩而过、惊鸿一瞥恰恰给了李隆基一种只如初见般的惊艳。
“三姨啊,怎么看着像是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