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风呼啸,这人碗口大的拳头猛地砸向骑在他身上的李姓男子,“砰”的一声闷响,正中李姓男子头部。
这人是关中人,生得人高马大,虽是文人,但君子六艺,骑射也有涉猎,这一拳含怒而出,手上力道不弱,那李姓男子受此一击,身子便往一侧倒去。
这人连忙起身,心中怒气未消,对着李姓男子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那李姓男子蜷缩在地上,嘴里发出哀嚎声。
这边一动手,李姓男子的同伴们自然涌了上来,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只是片刻间的事,阮姓男子还在思索,却没想到眼前的事态竟一瞬间朝着最糟糕的方向转变过去。
“住手”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当众行凶”
李姓男子的同伴顿时便拥了上去,对那正在拳打脚踢的书生动起手来。
双拳难敌四手,唐时尚武,文士书生多有佩剑而行者,虽多是无锋装饰,但也不乏知武懂武者,那关中学子身材虽较一众南方学子高一线,但众人一拥而上,也只招架了片刻便被再次打翻在地。
这关中学子自然也不是独自前来,那一席上的同伴们原本只是笑看着,却没想事态转变太快,眼见这边同伴被一群人围攻,顿时也纷纷起身,冲了过来。
酒菜还没上桌,眼前便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全武行,角落里的许辰也是一愣,身旁两个少年则身子微移,将许辰挡在里面,避免混乱中出现意外。
一楼的大厅里很快变成了一场混战,酒楼的老板急匆匆赶来,却只是站在一旁,脸上倒无多少焦急。这样的事他也见多了,这帮年轻气盛的书生打归打,但打完之后一定会有人抢着站出来为这一片狼藉买单。
这酒楼倒真有些档次,楼下喧闹开了,楼上却听不到多少响动。
就在此时,一处雅间的木门被推开,一群年轻人走了出来。
“王姑娘,在下慕名许久,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奈何良辰易耗,匆匆一晤,下一次又不知何时再能相逢。”
一名锦衣青年也作书生打扮,身形伟岸、剑眉星目,言语温和、举止得当,端的是风度翩翩。
此刻这青年的目光全部聚在身前一位白袍少女身上,便是此刻已出门,楼下的喧闹传来亦犹若未闻。
少女脸蛋微圆,神色略显疲惫,眉宇间有着些许苦
闷。
“向公子留步”听了青年这意味深长的话后,却只是淡淡点头,顿了片刻,方又加了一句:“若是有缘,自能相见”
说完,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下楼。
跟在青年后面的几人也是一副书生打扮,尚在门内,楼下的喧嚣声不大,听在耳边也属正常。
此刻听了这王姓女子的话后,便有人笑着附和道:“哈哈,王姑娘和向兄郎才女貌,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会无缘呢”
那姓向的青年心中受用,却转过头来,肃然道:“切莫胡言,坏了王姑娘的清誉”
“哈哈向兄果真是怜香惜玉之人”
那王姓女子在身旁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向下走去,此刻背对着这些人,脸上的疲惫便更盛了些。
便是身旁那俏丽的丫鬟,听了身后这些人的妄语,脸上也止不住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待到众人走到木梯口时,一楼大厅内的慌乱这才映入眼帘。
“这”王姓女子微愣。
身后的向姓青年也愣了一下,但却飞快上前两步,将女子护在身后,并一脸肃然道:“王姑娘当心”
楼下,有人瞧见了此处,却是那帮关中学子里的某位。
“向向兄”
居高临下,王姓女子那疲惫的双眸有些涣散地扫视下方,却突然一惊。
目光聚在一处,神情大变
带着哀怨、带着惊喜,有些伤感,更多的却是委屈
眼泪瞬间留了出来,双目定在一楼角楼里的某一人身上,喧嚣远去,世间再无他物。
“向兄”
楼下的关中学子说来只有三四人,而另一帮南方学子却足有十余人,此刻同仇敌忾,关中学子早已节节败退。
看见二楼凭栏而立的向姓青年和其身后的一般书生后,那熟识之人自然高声唤道:“向兄救命这帮南蛮子要杀人了”
楼上这帮书生也全是北地学子,其中便有不少出身关中,此刻眼见同乡受辱,哪里还忍得住。
也不管向姓青年还在,一个个卷起袖子便快步跑下楼,加入了战圈。
得此生力军加入,北地学子一方气势大振,虽人数相当,但仗着身高马大,北地学子一方很快就占据了优势。
南方学子自也不甘示弱,架打到这种地步,火气全被点燃,输人不输阵,即便力气上差了些,但那股子狠劲却爆了出来。
新加入的这些北地学子情绪还没被调动出来,被这奋力一击打的有些错愕,片刻间局势又被南方学子扳回去不少。
阮姓男子未曾加入战局,倒是一直在战场上游走,试图劝说众人止戈罢战,但收效甚微,脸上还被打出火气的某人揍了一拳,眉角一片红肿。
正焦急着,阮姓男子抬头,便见二楼的木梯口边站着一位白袍少女,长相清丽,楚楚动人。
只是阮姓男子无暇细看,转头间瞧见少女身旁的向姓青年,顿时大喜。
连忙脱离战圈,快步跑上楼,神色焦急,冲那向姓青年说道:“向兄,快快叫他们住手吧”
这阮姓男子名叫阮文浩,乃是淮南道扬州的学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