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怒而去,出了客栈之后,马车中的陆温脸色一片阴沉。
寂静的氛围保持了很久,陆温略显疲惫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去做几件事!”
老管家连忙微躬上身。
“第一件,立刻派人去打探所有关于琉球的消息,所有!必要的时候派人亲自去走一趟。”
老管家连忙点头。
“第二件,去查一查那个海峰的底细,干净的不干净的都要!”
老管家抬头,直说道:“关于那个海峰,老奴这里倒是知道不少!”
陆温轻抬眼帘,目光转了过来:“说!”
“那海峰父亲早亡,家中只有一名老母,有十几亩地,吃穿倒是不愁,但也不富裕,听说钱也收,可都是例份,没有过火。另外为人豪爽,口碑倒是不差……”
陆温面无表情。
老管家便继续说道:“和衙门里的人关系处得不错,之前几任县尊也有想动他换上自己人,但都不了了之,至于现在这位常大人……”
陆温微微颔首,以示明了。
这个常洪兆来头不小,志不在嘉兴,捕头是谁他都无所谓,只要不给他惹事就行。
原本事情是好办的,那个海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常洪兆不敢因此逆了陆家的意。但如今,钱家、吴家还有这个不知根底的琉球节度使都冒了出来,无论常洪兆到时做出怎样的决定,陆家也同样对其无可奈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陆温打算先从海峰这个挑起事端的人身上下手!
“海峰这些天都在牢房。派人去他家,把他那个老母亲接过来!”
“好!”老管家缓缓点头。
“对了!”老管家忽然又想到了一事,连忙汇报道:“这个海峰前些天刚和咱们村里的一个姑娘定了亲!”
陆温双眼一亮,嘴角微扬:“很好!回头你备上些礼物,用我的名义送过去!”
“我晓得了!”
明面上的事布置完了,但想起刚才在客栈里遇到的事,陆温的心中又没来由的一阵不安。
“还有最后一件事!去馒头岭找一找候大当家吧……”
老管家一脸惊愕,犹疑道:“这……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有备,无患吧!”
“好的,老奴会去的!”
……
眼前这件事,说起来麻烦,其实也简单。
尤其对于海峰来说,原本就不是一件复杂的事,豪门公子奸.淫良家妇女的狗血情节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一腔正气救不了天下人,但心中存了执念,竟管知道艰难,海峰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本来抓到人之后还需要不少的布置,但如今有人出来顶住了最艰难的部分,海峰自然更不会有半途而废的想法。
过了一晚上,陆文圭醒了过来,是被冬日里的寒气冻醒的。
“海!峰!!!”牢房本就阴冷,在里面才呆了一晚,陆文圭便着凉了,但当他醒来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后,便好似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一般。
“你!你!你!好!很好!好得很啊!”陆文圭肝火一升,受了寒的身子踉跄一步,脑袋变得昏昏沉沉,但却依旧咬牙切齿道:“不错!有本事啊!竟然真让你抓进来了!好啊!哈哈!老子还真没住过牢房,托你的福让老子体验一把也好!你给我记住!给我等着……”
牢房门外的海峰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看着里面的陆文圭拖着软弱无力的身子踱步,不时摔上一跤,再挣扎着爬起。
海峰脸上那好似笼中牲畜一般的眼神让海峰十分不爽,怒火直冒,却又真的力不从心。
脑袋越来越沉,脚步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跑了进来,对着海峰耳边轻声细语一番后便转身走了。
海峰看着牢中的陆文圭,笑着说道:“县尊大人已经下令了,明日升堂审理陆公子的案子。陆公子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省点力气,明日过堂的时候也好和苦主对峙!”
“哼哼!”陆文圭只是冷笑,看向海峰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怨念。
……
陆温吩咐下来之后,那老管家很快便动了起来。
夜色还未降临,几道人影便出现在海峰家的小院内。
几间屋子飞快转了一遍。
“大哥,没人!”
“大哥,这边也没人!”
……
那领头的汉子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海峰那老母都六十多了,怎么会不在?”
“大哥,人既然不在,咱们还是快走吧!”
“不错!如今天还没全黑,这条街上人也不少,要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那领头的汉子也是果决之人,一见事不可为便也没有犹豫,低声唤道:“我们撤!”
这边人一走,院墙的一处角落,柴老现出了身形。
然而不等他跟上去,西面却仿佛传来一道窥探的目光。
柴老转身望去,透过重重的院落、墙壁,城西小观里的老道低下了头,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柴老没来由的心中一突,放弃了跟踪,转而快步朝客栈而回。
客栈那独立的小院里,崔峦等人还是淬炼着身体。
眼见柴老急冲冲赶回,崔峦问道:“柴老,出啥事了?这么急!”
“我都想直接飞回来!”柴老抱怨一句。
“啊?”崔峦微惊,连忙问道:“真出事了?”
“不跟你扯了!大东家呢?”柴老摆摆手,连忙问道。
崔峦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说道:“房间里,跟二哥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