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有人被饿死了!
任何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啊!在生命的面前,在死亡面前,再多的形容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意义!也没意思!
没有满街的饿殍,没有呻吟的声音!
自扬州城大变后,城里的富商们走了大半,如今扬州缺粮,但,却不缺遮风挡雨的屋子!
所以,街上冷清!
没有呻吟。
饿了多时的人们自然无法呻吟……
当杨紫菀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时,难免会有些陌生,一座死城,与印象中的淮左名都有着难以逾越的隔阂。
“这里是扬州吗?”透过那些熟悉的建筑,她能很轻易的做出准确的判断,但也正因如此,她便有了些迷惘,或许也只是因为身旁有人,所以她需要这样的迷惘来掩饰一下什么,或是增强一些什么。
“当然是扬州城了!扬州如今这般模样,可都是军师的功劳!”
杨紫菀是坐着马车走进扬州城的,车厢里不止他一人,还有位气度不凡的青年。这句傲然的话语,便出自这位青年。
“军师?”青年所说的军师自然不是孔轲,为此,杨紫菀有些疑惑,这一回是真的疑惑。
“哦!表妹还不知道,李易先生已经正式应下家父的邀请,答应做我们的军师了!”青年笑着,自信、骄傲。
“哦。”杨紫菀平淡的点头,有些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是心中却显然不如面上这么平静。
青年不知是没有察觉少女的样子,或是自认用这些东西才能更加展示出自己男性的魅力,于是便滔滔不绝的说着:“有了军师的加入,我们的队伍就更加的强大了!如今,南方早已一片混乱,只需家父揭竿而起,我们的将士拿下南方,轻而易举。接着再挥军北上,直取长安,这李家的天下就又能回到我们手上了!到那时,家父登基,我便是太子,而菀妹若是不弃……”
这样的经历,杨紫菀此前有过很多次。如何应对男性这饱含侵略的眼神,杨紫菀也很有经验,脸上回应的表情,定然能让对方感受到女儿家的矜持与羞涩,却又绝不会断了对方的念头。
然而这一次,杨紫菀却没有如以往那么多次一般,露出那娇羞中带着一丝疏离的笑容。
因为,此刻的杨紫菀,脑海中回忆起的竟都在那高空中,那一方小小的木室中,那淡淡的彩光下,那张干净的,少年的脸。
那时,那个少年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渴望,如所有看到美好事物的雄性一般的渴望。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杨紫菀对那渴望的眼神却没有半分的厌恶,甚至心底有些难言的意动。
所以,那时她侧开了脸,因为害怕!害怕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显露出那训练多年的笑容,那虚假的笑容在少女看来,要比冷冰冰的面孔更加的恶心!所以,她不想,不想让那个少年看见恶心的自己……
而自那以后,她也不想让那恶心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的脸上,像是一种宣言,与过去决绝的宣言,只为了下次,相见之时,自己的脸上能浮现出那一抹自然的笑。
为此,在这一刻,少女不想回应青年那侵略的眼神,只是闭上了眼,靠在车厢上,假寐着……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平缓,马车停了,目的地到了!
这是扬州城北的一处豪宅,准确的说是李易的豪宅。几个月前的某一个夜晚,李易在这豪宅的门前指天明誓,誓死要为惨死的展护卫报仇,可直到如今,这个仇依旧没能报。
杨紫菀下了马车,走进豪宅里。
豪宅很大,能够网罗一整队筑基高手做卫队的商人李易,自然不会缺钱。
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厅前。这座大厅与宅院内其余的建筑有着明显的疏离,那暗影之下,树木之旁,静静的站立着一排排的甲士,严阵以待!
走进大厅,便见大厅内已然坐满了人,形形色色的人!看打扮,有商人,有士,有挽起裤脚的农人,有披着褡裢的贩夫走卒……
上首的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人,平静的望着下方众人,隐隐散发出淡淡的威严。
仔细一看中年人的面貌,若是肖逸在场,定能认出,此人便是前不久去长安刚刚拜访过杨慎矜的那个杨家人!
“伯父!”杨紫菀走进大厅后,便向着中年人躬身行礼。
中年人微微点头,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你大哥杨询呢?”
杨紫菀回道:“大哥与孔叔叔慢了一步,稍后便到。”
中年人依旧只是点头。
“伯父,菀儿有些乏了,想先下去休息。”杨紫菀接着说道。
中年人微微蹙眉,长久间一直有个疑惑,让他忍不住开口道:“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听听!”
杨紫菀的应对很从容,似乎也是排演了多时一般:伯父与诸位叔叔伯伯等下商谈都是军国大事,菀儿一介女流,留在此处多有不便,还是退下为好。”
少女这么一应答,厅内便有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频频点头,更有那心直口快的人,大为赞赏:“紫菀这小女娃识大体呀!”
上座的中年人见此,也不好强留,便点头让少女退下了。
没过多久,也许只有那么短短的一刻,一身道袍的孔轲便随着那位身材壮硕的青年人走了进来。
“各位叔伯好,杨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