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太乙宗六脉人人兴高采烈,尤其是众弟子,个个笑容满面,显得尤为激动,虽不乏紧张,但大多都沉浸在了兴奋之中。
时过两月,终于迎来了三十六位精锐弟子之比,众人皆知此次比试事关筑基丹,重大之极,不得半点儿戏,几乎连呼吸都沉重了三分。
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六脉首座也因其紧张难言,三十六人之中名额只有四个,意味着只有四人才有可能得到筑基丹,成为十年内的筑基修士。
何等残酷,竞争又是何等惨烈!
仙踪脉山巅之上一处巨大的广场内,早已是人满为患,关系着自家徒弟前程问题,所以六脉首座也早早来到了位置上静候着掌门的到来。
现在离正式比试还剩几个时辰,南宫莲趁着南宫温剑去为比试做最后准备,心头放心不下,便将李明恒和林宁悄悄拉到了广场无人角落。
再三叮嘱道:“你们两个千万记住,打不过就不要逞强,父亲也同意了你们两个前来,开开眼界就好,若是因此受伤了,不仅当着其他首座扫了父亲脸面,你们自己也不好受。”
林宁知道她说此话并非恶意为之,反而是一番好意,他面带笑容,“师姐,你放心吧,我们自有拿捏之道。”
李明恒一副惆怅满怀的样子,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在暗地里,林宁用手肘捅了捅他,随即他便改口了,低声道:“知,知道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虽浮现笑容,但只要是明眼人一眼便知,他是在强颜欢笑,南宫莲与他比较亲近,女儿家心思又细腻了些,便看出了他那心不在焉的模样。
趁着身无旁人,她一把拉住李明恒,问道:“你怎么了?不会是害怕吧?”
李明恒心中正担心着比试一事,被她忽然一举,吓了一跳,随即慌乱摇手,“我,我没事,没事……”
“没事就是有事。”南宫莲不依不挠的盯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什么东西,拿出来!”
“没,没有,师姐。”他更加慌了神,一副随时转身逃跑的动作。
林宁也觉着好奇,本是不想过问他私事,不过看他藏藏掖掖的,一时觉得不对,但也没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李明恒在两人瞩目下,执拗不过两人,犹豫了好大一阵才慢吞吞的将怀中之物拿了出来,递在了两人面前。
南宫莲不看还好,一看不禁惊讶道:“这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啊?我以为是你自己的法宝呢,这东西又无灵气,你把他带在身上干什么?”
三尺玄铁,浑身漆黑。
一瞬间,林宁脑海中划过一丝熟悉的念头,这东西好像在哪儿见过啊!由于当时受到此物攻击让他晕厥了过去,记忆里模糊不已,所以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李明恒见着两人神色异样,尤其是南宫莲,讶然中微带怒意,又不知说什么好,木讷道:“首座他老人家好不容易开了恩典让我参加,我修为低下,又不会高深的炼器之道,身上就只有这东西了,其余法宝,我更不会用……”
他声音越说越小,却让林宁叹了口气。
两人恍然大悟过来,南宫莲这才想起李明恒一介外院杂役,修为本就低下,何谈法宝这种东西,当下起了一丝歉意,“抱歉,此事我没跟父亲说,不然让他赐你两件法器也比现在强,不过……”
她盯着漆黑的铁尺看了两眼,见其上面缺口甚多,以为是什么锋利之物,不由失声笑道:“你就拿这样的法器……破破烂烂的……哈哈哈,怎么能伤敌……不是,你没有法器也不能拿这个去啊……哈哈哈,不然……一出手该多丢人啊!”
南宫莲一串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刚好被路过的季风青霄以及几个同门师兄弟瞧见了,他们见南宫莲无端笑得起劲儿,也是好奇围了过来。
“莲儿师妹,这么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是如此精神。”季风步履翩然,持一把山水墨画折扇,玉袍金带,发髻整洁,风华不失神韵。
南宫莲一见他们几个,当下止住了笑声,粉白的脸蛋上不自觉的飘上一股红晕,“季师兄,青师兄,你们不去余首座那里,跑这儿干什么?”
“没什么,离正式比试不是还有些时间吗?平常又无机会到仙踪脉来,这次便趁机到处走走罢了。”青霄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转目看见随她一起的林宁二人,却也只是淡笑了笑。
李明恒慌忙将手中铁尺收了起来,不料季风却径直问着南宫莲,“莲儿师妹,方才为兄路过见你笑得如此开心,究竟是为何事?”
南宫莲摸了摸鼻子,微笑道:“没什么,不过是师弟的法器不太入眼,一时兴起,便笑了出来,让二位师兄看笑话了。”
“法器?”季风一听,目光扫过林宁和李明恒,忽然见到李明恒袖袍下紧紧握着的漆黑之物,不由分说一把抓过他的手,看着那破烂不堪,还锈迹斑斑的铁尺,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这也能叫法器?”
青霄摇了摇头,本是不想在师妹面前失态,但最终还是忍俊不禁。
李明恒奋力甩开季风的手,看着周围一片欢声笑语,心头一阵愤怒,深处的怒意腾地爆发开来,虽只有短暂的一瞬,却真的让他有了一丝寒入骨髓的杀伐之意。
他低下了头,紧紧握着那难看的铁尺,一股冰冷从手心处直深入了他的心。
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季风等人随后又与南宫莲寒暄了两句,便告辞了。南宫莲终于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