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w市的精神病院,看着在精神病房里自吟自唱着六十年代歌曲的余秋珍,上官吟在心里对她说了声对不起,这不是替自己说得,是替父亲,她唯一的错就是不该认识上官震。也许疯了,对余秋珍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起码她的心灵不再有压力与负担。
“对不起。”上官吟在门边又说了一声对不起,这声对不起是替自己说的。
“不用觉得内疚,法网会有疏漏,但天网不会,也许这样的安排,是对她最好的惩罚。”赵威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你不揭发当年的罪行,是不是为了余秋珍?”上官吟问。
“的确,其实这些年我也活得很愧疚,对于一个警务人员,明知有人犯了罪行却不出来揭发,这种矛盾的痛苦,也是非常折磨人的。”赵威边说边拉着他往外走,“我只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上官吟看着身边的老人,他不仅是一个好法医,而且还是一个好兄长,为了给义妹一个幸福的人生,能够忍下自己内心的折磨。每一个警员都在警旗与国旗面前宣过誓词,对于热爱这份工作的警员,最痛苦的,就是明知罪恶在眼前,却只能保持沉默,这就象一个音乐家失了声。
“何天杰,您还记得吧?”上官吟问,在人称上加了敬意。
“当然还记得,他是我法医生涯中的灰暗点。”赵威低落地说。
“有关过去那段剖皮事件,您是不是跟何天杰说过?”
“什么剖皮事件?”赵威满脸不解地反问。
赵威不知道剖皮事件,这下轮到上官吟满脸不解了,他提醒道:“就是余秋珍过去的事,她在海边跟您说的事。”
“她在海边跟我说的……只是说她为了负心人陷害了自己的老师,又被负心人抛弃的事,上官震与何永康的名字倒是说过。”赵威想了想说,“可没说什么剖皮事件啊。”
只说了这些事,方茹水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吗?这可真难以解释现在的剖皮事件。
“1998年5月,您有没有让助手带东西给余秋珍,那个助手是谁?”上官吟问,看看这个推断有没有错。
“有,就是何天杰,他负责去市一件案子有关。”
那么何天杰真的只是无意间遇见余秋珍,并不是有意探知,他有没有在无意的相遇中认出她来,还真不知道了。
“何天杰的身份您知道吗?”上官吟沮丧地问,看来他的推断全不到位。
赵威点点头:“他出事后,我看过他的资料档案,知道他是何永康的儿子时,我的确感到非常震惊。”
“何天杰的死亡鉴定,确定吗?”上官吟问。
赵威叹了一下,脸上有了愧疚:“这个死亡鉴定并不能确定,因为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从尸体的身高与齿龄来看,又是非常相近的,而且事故后何天杰一直没有出现,尸体又是在他的家里发现,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确定的是表面,可惜那时我不懂dna技术。”
“哦,这不是您的错。”上官吟安慰了一下问,“赵教授,您知道陈枫华这个人吗?”何天杰无法查,上官吟问了另一个人。
找出陈枫华,搞清楚这个人是死是活是正是邪,对案情也是有很大的帮助。听到这个名字赵威站住了,灰白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岁月的凝聚力,脸上的皱纹不使他显得老,反而使他显得历练十足。在这张苍劲的脸上,上官吟忽然找到一种感觉,他相信这个老人会提供很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