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挽别过头,哼声道:“我没有姐姐,你少自以为是!”松开她的手,莫婉倾柔声笑道:“再过不久你可就要嫁给岑公子了,若是再这么动不动生气,到时可就做不成美美的新娘子了!”和她比心智,小丫头还嫩了点,这不,被她三两句一说,立时将前面那些对她的猜疑,遗忘到了脑后。眸光微闪,莫婉倾决定祸水东引,彻底将陆玉挽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连城头上,只听她道:“玉妹妹,说来你最该防范的人是定国公主。”
一听她这话,陆玉挽重新对上她的目光,眼里恨意顿显:“我不会放过她!”
“我会帮你的。”莫婉倾状似同仇敌忾,很认真地道:“因她之故,义母被熠亲王伤成重伤,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因她之故,让你在岑公子面前失尽颜面,当日没能帮到你和义母,我心里甚感惭愧,往后只要有机会,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让顾连城好好吃些苦头!”
闻她之言,陆玉挽沉默良久,方有些愧然道:“莫姐姐,我也是一时冲动,才会口无遮拦说些有的没的,你千万别往心里放!”或许真是她多想了!
然,她不知的是,在莫婉倾心里,这一刻的她,与傻大姐无二。
莫婉倾笑了笑,摇头道:“你的无心之语我又怎会放在心上,好了,咱们坐下来聊吧!”
“不了。”陆玉挽扯唇,朝窗外看了眼,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院里了!”
“我送你。”说着,莫婉倾便送陆玉挽出了房门。
待陆玉挽主仆离开后,秋蝉随在主子身后进屋,随手将门关上,愤然道:“小姐,你对她太客气了!”
“此一时彼一时,无需生气。”在榻上落座,莫婉倾淡淡道。
秋蝉闻言,思索片刻,面上仍带了丝气恼之色,问:“那你真要帮她对付定国公主?”
“帮她?”莫婉倾嘴角漾出的笑容嘲讽至极:“我只不过是助她一臂之力,顺便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顾连城,是傻子都能看出洛对你的情意,我说过,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别怨我对你出手!
“小姐打算怎么做?”燃亮灯火,秋蝉边收拾几上的绣活,边低声问。
莫婉倾蹙眉深思:“她院里的动静你盯紧点,我总觉得她会在近期做出什么事出来。”秋蝉“嗯”了声,随之听莫婉倾又道:“明日进宫,一言一行,务必小心谨慎!”
“奴婢省得。”秋蝉应道。
皎皎月色如水流泻,皇甫熠用过晚食,与任伯说了句,就运起轻功,身形轻若鸿羽,飘出了王府。约莫过去不到一刻钟,他人已至宁远侯府上空。
忽然,一丝若有若无,奇妙而悠扬的曲音在空中弥漫了开。
衣带轻招,他闻声寻来,随之无声无息落在一座假山上,凝望数丈外,那立于合欢花树下,不知拿着何种乐器正在吹曲的人儿。
曲音袅袅,仿若来自一个尤为遥远的地方,叙说着一件往事。
他唇角动了动,想要唤一声,却终没言语。
连城立于大石上,素手捏着一片绿色的叶片,全然沉浸在她吹奏的音律中。
舒适的夜风徐徐而来,花草树木摇曳,连带着地上的影儿也在微微晃动着。
平日里澄澈,清透的水眸,这一刻闭阖在一起,悠扬的曲音忽然一转,变得低微而忧伤,但连城脸儿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周围的月华似是都聚在了她的身上,腰间丝绦缓缓招扬,似是一不留意,她便会乘风而去。
粉色的合欢花飘落枝头,如翩飞的蝶儿,轻盈舞动,有几朵俏皮地轻轻停栖在她乌亮的长发上,肩上,衣袖上。
身形轻挪,那停栖在她身上的宛若蝶儿般的合欢花,似是突然被惊醒,围绕着她,再次翩飞舞动。
连城睁开了水眸,那弥漫于空中的曲音,缓缓消无声息。
一手拿着那片吹曲的叶片,一手伸出,就见一朵粉色的合欢花落于她掌心。
她凝视着那朵合欢花,清秀的脸儿上浮现出一丝轻柔的笑意。
这一笑,比之皎皎月华还要来得明亮。
看得皇甫熠眸光怔忪,似痴了一般。
突然,那捏在连城指尖的叶片,如离弦之箭,向他袭了过来。
皇甫熠愕然,凛凛绿芒已至眼前。
“才几日不见,你就忘了我不成?”颀长的身形往后一折,那绿芒倏然从他头顶划过。熟料,没等他站直身体,接连又来十数道绿芒,再次袭向他。唇角溢出一丝宠溺的笑,就见那冲他而来的绿芒,凛然之势逐渐消弱,跟着围在他周围轻盈飘舞,再至落于他脚下。
连城瞟他一眼,道:“这都夜了,跑过来做什么?”音落,她的眸光又落回掌心的合欢花上。皇甫熠提气,颀长的身形倏然而起,但其姿势不是飘,亦不是飞,而是在眼睛闭阖,睁开的瞬息间,已然到连城身旁。
优雅轻柔的嗓音扬起:“几日没见,过来看看你!”
臻首轻抬,白他一眼,连城缓缓道:“明个就是选妃宴,你有何想法?”
盯着她掌心中的那朵合欢花,皇甫熠极为随意道:“与我又没干系。”言下之意,他什么想法都没有。
连城看着他,长睫颤了颤,清越的声音扬起:“皇上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明日的选妃宴上,说不定也会为你指婚。”给岑洛写休书那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