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倾迎上他的目光,脸上表情清冷道:“我若是你的小姐,若是爹和娘的亲生女儿,你就不该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忍住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坤伯佝偻着背脊跪倒在地,满脸自责道:“望小姐恕罪,刚才是我不对,不该用那么重的语气说教小姐。”微微顿了顿,他神色恢复自如,续道:“但也请小姐记住,我并不是你身边的奴才,至于我真正的身份,有朝一日,小姐自会知道。”
莫婉倾隐于袖中的粉拳慢慢收紧,盯向坤伯看了好一会,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静谧,皎洁的月色透窗而入,洒满一室。
躺在床上,莫婉倾怎么也睡不着,过了明日……过了明日……
“洛,我想你……我好想你……第一次我多么想给你,却又不能任性妄为,从而坏了爹的计划。你呢?如若我给你,你要吗?你愿意要吗?”泪水涌出眼角,沿着莫婉倾那绝美的脸儿滑下,落入她耳边的秀发,软枕上,她无声喃喃,心中痛苦而无助:“就现在你对我的态度,你多半不屑要……多半连碰我都不屑碰一下,有好些时日没见到你了,是因为顾连城给你写休书,你才不出府门,连早朝都不上了吗?”
“顾连城,她比我勇敢,按理说,就她那样的女子,是我欣赏的,也是我愿意相交的,但我恨她,恨她用那种极致的手段辱你!能给你做妾,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她却不愿,还当着京中百姓的面给你写休书,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我记下了,记下了她辱你,给你没脸,我记下了!”
翻了个身,莫婉倾干脆趴在了枕上,无声啜泣起来。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不知道,她只知天亮了,该起床梳洗,好用过早食后,坐上前来接她的马车,去大皇子府做客。
“小姐你昨晚哭过?”看着莫婉倾微泛红的眼眸,秋蝉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
莫婉倾望着铜镜中梳妆整齐的自己,摇了摇头,轻声道:“估计是我熬夜看书所致,没事的。”说着,她起身来到桌旁坐下,道:“你也坐下吃吧,等会咱们还要去大皇子府呢!”
“陆小姐这次随咱们一起去吗?”与莫婉倾隔桌而坐,秋蝉脱口问了句。
“她不去。”莫婉倾淡淡道。
秋蝉秀眉微拧,语带迟疑:“可这样合适吗?”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拿起小勺,莫婉倾在面前的粥碗中慢慢搅动着,“大皇子对我有意,京中怕是没人不知道,再者,我今个可是应他的嫡妃之邀前去做客的。”听她这么说,秋蝉没再多言。
用过早食约莫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大皇子府的马车停在了信阳侯府门外,闻侯府下人禀报,莫婉倾主仆稍作收拾,便出了小院。
看到她们主仆而来,那驾车的奴才忙放下脚蹬,站在一旁躬身行礼。
莫婉倾没有言语,只是由着秋蝉扶着她登上马车,在车里面的矮塌上坐了下来。
“小姐,这王府的马车就是豪华,不光外面看着大气美观,就是这里面的布置和摆设,也很不一般呢!”秋蝉在莫婉倾对面坐着,抬眼在马车里环顾一周,称赞道。
“别这么没见识,免得旁人听了笑话!”
浅声说了秋蝉一句,莫婉倾眉眼半垂,似是在想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想,总之,在马车行至大皇子府门口,秋蝉搀扶她下马车这一路上,她没未言语一句。
“你来了!”刚一步入皇子府大门,皇甫烨修就迎了上来,俊脸含笑,与莫婉倾打招呼。
“嗯。”臻首轻点,莫婉倾走在皇甫烨修身侧,温婉轻柔的声音自唇齿间溢出:“嫂嫂在正堂?”莫婉倾是羲和公主的义女,按照辈分,她和陆玉挽一样,要唤皇甫烨修表哥,如此一来,皇甫烨修的嫡妃,她便很自然地唤作嫂嫂。
“不用管她,我带你直接去我的书房看看。”皇甫烨修好想牵住莫婉倾的柔荑,可碍于不时有下人从旁路过,只得强按捺住心底起伏不已的热烈情感。
莫婉倾前行的脚步微顿,面露一丝不妥,道:“这样不太好吧!”其实她知道今日此行,是皇甫烨修以其嫡妃之名邀她前来的,目的想和她独处,间接地阻了陆玉挽再随她同行,他想做什么,她不用猜也晓得,可眼下她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你曾对我提起过要到我书房去看看的,奈何我总抽不出空,便没带你过去,今个刚好我有时间,正好亲自带你去瞧个究竟。”皇甫烨说这话甚是心虚,当他接触到莫婉倾若有所思的眸光时,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凑近莫婉倾耳畔道:“我是说给旁边经过的下人听的,免得他们乱传些是非,于你名声不好。”
莫婉倾脸儿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默然了一会,道:“那我等会再去拜见嫂嫂。”皇甫烨修眸光温和,颔首:“嗯,一会我陪你到她院里去。”
湘竹苑,是尤侧妃住的小院,此刻,当她从心腹婢女明兰口中知晓莫婉倾再度来府上时,气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她怎么又来了?”她脸色尤为不好地问道。
明兰恭谨回道:“是皇子妃邀请莫小姐来府上做客的。”
“真是这样吗?”尤侧妃撕扯着手中的帕子哼了声,“要我说多半是爷为掩人耳目,借李氏之名扯得幌子罢了!”皇甫烨修的嫡妃姓李,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