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烨修默然片刻,道:“她应该能应付过来。”
嘻嘻一笑,皇甫烨文目光促狭,揶揄道:“这还不见怎么着呢,你就已经在称呼上和莫小姐拉近了距离。看来,不久后,我真得唤莫小姐一声小嫂子了!”皇甫烨修脸一红,端起几上的酒杯,宽袖挡在面前,轻饮一口,以掩饰自己神色间的变化,待感到心绪平复不少后,才放下手中的酒盏,瞥了皇甫烨文一眼,语声低沉道:“你这话莫要乱说,以免被人听到,坏了莫小姐的名声。”
皇甫烨文呵呵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等你真与莫小姐成就了好事,我在……”
对上他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皇甫烨修故作生气:“你还说……”
捂住嘴,皇甫烨文憋笑道:“你消消气,我不说了还不成么,快看,莫小姐好像朝你看过来了!”闻他之言,皇甫烨修并未当真,这令皇甫烨文一急,忙扯了扯他的袖摆,“大哥,我没骗你,莫小姐真得好像朝你看过来了!”
皇甫烨修薄唇紧抿,沉着脸过了片刻,才抬眼去寻莫婉倾的视线,不成想,莫婉倾柔和略带丝浅笑的水眸,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上,皇甫烨修一怔,只见那望向他的水眸,微微笑了笑,接着朝他轻点点头,便错开了他的目光。
顷刻间,他的心“砰砰砰……”地连跳数下,跟着,一股子从没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感觉是什么,他此刻说不清,只知心跳得好快,这是后院中的女人从未带给过他的感觉。
莫婉倾刚才那一眼是有意,也是无意,她只是礼貌性朝目光投在她身上的男宾们点点头,就像是与那些夫人小姐们点头打招呼一样,只不过在目光徐徐划至皇甫烨修身上时,她略作停顿了那么一会,并对其流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也就是这么一个轻浅,不带有丝毫意味的微笑,宛若在皇甫烨修的心湖中投入一颗石子,荡起了层层涟漪。
对她要施展的计划,起了推动作用。
陆随云回到云幽居,负手立于一棵花树下,久未挪动身形。
“公子,你是在生奴才的气吗?”贺明立于他身后,手上的托盘放在花树下的石桌上,神态恭谨道。
“既知晓她是哪个,为何还要以那种态度待她?”
“奴才担心顾二小姐看出公子身上的破绽,才有意对她态度恶劣了些!”
“下不为例!”
“是。”
“贺武还未传消息回来吗?”
“没有。”
“宋嬷嬷就算要回老家安度万年,大可以对我说一声,怎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侯府,让她的儿子来府里与我传话?”宋嬷嬷是陆随云生母的奶嬷嬷,因为待秦晴这位小姐极好,秦母便在秦晴出嫁时,将宋嬷嬷一家的卖身契都给了女儿,好给女儿身边多个得力的帮手。
秦晴性情温婉,念及宋嬷嬷对自己的好,在新婚第二日,便当着宋嬷嬷的面,烧了他们一家的卖身契,并给宋嬷嬷儿子一笔银两,让他们一家人回京外百里地的老家过生活,好让宋嬷嬷颐养天年。宋嬷嬷感恩秦晴此举,说什么也不与儿子走,发誓要伺候秦晴到老死那一天。
对此,秦晴感动不已,再三加以规劝,宋嬷嬷还是不与儿子走,无奈之下,秦晴只好将其留在身边伺候,但从未让这位老人做过什么重活,累活。
陆随云见宋嬷嬷待母亲极为忠心,加之他打出娘胎,也是宋嬷嬷看着一天天长大,不由对其生出几分敬重,打心底没将宋嬷嬷当奴才对待。
随后,羲和公主进门,没几年秦晴去世,陆随云跟着失声,失聪,令他登时心情处于低谷,院中下人一下子赶出去不少,只留下贺文,贺武两个自小陪他的小书童,还有宋嬷嬷,及秦晴身边留下的另外两个老妈子在云幽居伺候。
多年过去,云幽居近乎与外面隔绝。
院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每日除过伺候陆随云的起居,外加打扫院落,再无其他事做。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宋嬷嬷却突然不辞而别,这令陆随云很不解。直至三日前其子来侯府稍话,说宋嬷嬷已回京外的老家,让陆随云不必为她担心。闻宋嬷嬷儿子之言,陆随云不解的同时,心生疑惑,就有了此刻与贺明之间的交流。
“公子,等贺武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按理说,这都已过去三日,贺武在路上再耽搁,也该从京外宋嬷嬷的老家打个来回回来了。”
“公子是担心贺武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说不上来担心什么。府门口的家丁确定有看到宋嬷嬷数日前出府?”
“确定。那老郭头是侯爷身边的人,他不会与我打诳语。”
“那就再等等吧,看贺武今日傍晚前能不能回来。”
花树下只有贺明一人的声音响起,陆随云唇角紧抿,未曾见其出口一语。但贺明却与他顺利地沟通着,并没拿起托盘中的墨笔写一字半语。
“唉,怎就还没人从这路过呢?”连城弯腰从地上捡起几颗碎石子,无聊地往荷塘中丢着,“顺着那位陆大公子走的小道前行,就算找不到赏花宴的场地,但能再遇到那对主仆,然后问问路,想来他们会告诉……”就在她嘟哝着欲拿主意时,耳边隐约传来两名女子的对话声。
“也不知世子是怎么想的,竟让咱们俩到云幽居请大公子出来参加赏花宴。”
“我也不解呢!大公子有好些年没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