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知道他今晚是不打算睡了,也感觉到他还有那么点蠢蠢欲动。
做就做,横竖她已经睁不开眼了,随他去了。
可他把她浑身上下亲得发软,突然又凑过来,拧着她的脸道:“昭昭,棒槌,心肝,你睁开眼陪我说说话。”
“……”她有些敷衍地蹭了他一下,嘟囔道,“不要吗?”
“你都困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陪我说说话。”
……那您都知道人家困成这样了,还让人陪你说话?!
宁昭昭无奈地掀开眼皮。
“你跟我说话。”他有些固执地道,破天荒地一点都不心疼她。
宁昭昭睁开眼,突然想起他把她从镇远侯府接回来,她终于恢复正常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明明身体还在蠢蠢欲动,却固执要她说话。
“昭昭?”
看着是醒了,可怎么就瞪着眼睛开始发傻了?
她翻了个身爬到他身上,柔软的胸前还在他身上蹭了蹭,感觉他的呼吸一下紧了,她低笑了一声。
“那就说说话。你想说什么?”她低声道。
颜清沅来了精神,杂七杂八嘱咐了一堆,无非就是让她小心这个,小心那个。
宁昭昭却没有嫌他烦,一一记下了。他要她重复一遍给他听,她的眉毛虽然直抽抽,但还是照着做了。
然后她才捧着他的脸,道:“你也是挺奇怪的。明明是你要出征,可你倒在这儿不停地嘱咐我。”
颜清沅恐她嫌自己的啰嗦,矛盾了一会儿,才道:“那还不是,你这个棒槌总那么不让人省心……”
宁昭昭笑了起来,低声道:“你这么啰嗦,人家不嫌你啊?你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嗯?”
其实颜清沅也就在她跟前儿这样罢了。
她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低声道:“你就不会不好意思啊?上次齐川看见你睡在我怀里还笑了半天……”
“他什么时候看到了?!”颜清沅顿时就炸了!
宁昭昭:“!!!”
说漏嘴了!
他抓着宁昭昭一通摇,问清楚了是他喝醉酒的那天被那小子看到了宁昭昭的睡态,顿时就要跳起来了!
宁昭昭连忙一把搂住他,安抚地亲他的耳朵,一边道:“他什么都没看到,你把我挡住了,而且他一进来就溜到床底下去了……”
这下好了,今晚是彻底不用睡了,宁昭昭光哄他就哄到了天亮。
本来颜清沅是想她睡着以后偷偷走的。
结果宁昭昭还瞪着眼睛给他送行呢。
不凑巧的,灰蒙蒙的天色下着绵绵雨。
宁昭昭看他束好了衣甲,咬着唇跟在他身后。
着盔甲的颜清沅她是第二次见,果然比上次着锁子甲更加英挺。只不过“乌云”将他身上的寒意衬托到了极致,冰冷的面容,和垂下的一缕头发,使他整个人简直显得有些鬼魅。
这样的颜清沅显然颠覆了宁昭昭的认知。
有一种将领,杀气凌云,阳刚英挺,像端王,像庆王。
可当颜清沅穿上盔甲,那种截然不同的锋芒内敛,那种寒意,那种近乎华美的残忍,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微微发颤。
沙场便是生死场。哪怕是修罗,也十分危险。
她踮起脚轻轻吻他冰冷的唇。
“早点回来,我还等着你跟我生娃娃。”她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又把这句话说了一遍。
颜清沅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也许是盔甲的作用,这个粘人鬼此时看起来也有几分凛然和威严。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低声承诺道:“我会让咱们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
她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不是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