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苒苒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她虽然年纪比宁昭昭小,可是府里一直是胡氏当家。相府中,她是所有姑娘中最金贵的一位,而宁昭昭就是个狗不理而已。
从她以前各种在宁昭昭面前耀武扬威,喜欢让宁昭昭的丫鬟围着她转,就可见她是把自己当成正主的。
今儿她竟然指使不动一个车夫!
宁苒苒气得立刻推开车厢门,动作大得连宁昭昭都吓了一跳!
颜清沅亲自驾车,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是宁苒苒,视线冰冷:“怎么?”
宁苒苒:“……没想到颜都统还真是多才多艺,驾车的事儿也做的这么娴熟。是谁让你换掉本小姐的车夫?!”
颜清沅没搭理她,管自己驾车。
宁苒苒恼羞成怒,道:“不管你从前是什么人,进了丞相府,做了宁昭昭的下人,就是我们丞相府的下人!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否则我……啊!!!”
颜清沅突然一个急勒马,正支着身往前探的宁苒苒就直接往后倒仰,“乒呤乓啷”一阵,摔倒在车厢里!
“你这个狗奴才!”宁苒苒还没起身就破口大骂!
一块令牌当头砸来,直接摔到了她的脸上,宁苒苒被砸得头昏眼花。她手忙脚乱地摸起来一看,触手是冰冷的金属。
“朝廷的官玺……”
颜清沅稳住马车,回过头似笑非笑地道:“丞相府固然位高权重,只是还不曾听说过能把朝廷命官当成家中家奴,嗯?”
二都尉……大齐重轻武,近年来又少战,有些武官终其一生也挣不来这样的级。唯有几十年前,端王带军横扫天下之时,出过不少名将。
看到那块官玺,别说宁苒苒,就连宁昭昭也吃了一惊,看着颜清沅。
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着像只白斩鸡似的,竟然……
宁苒苒傻了眼,半晌都不知道爬起来,最终她道:“你,你是朝廷命官,怎,怎么还在这儿驾车……”
颜清沅冷笑道:“我乐意给她驾车,乐意给她做侍卫。你今儿能坐在这辆车上沾的是谁的光,你自己掂量清楚。不然你就滚下去,自己滚回丞相府去,做你的二小姐!”
宁苒苒彻底老实了。
颜清沅说完那些话,视线和宁昭昭碰了一下。宁昭昭别开了脸,不知道为什么耳根有些发热。
他带上车门,转而又开始驾车。
宁苒苒艰难地要爬起来。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宁昭昭嘀咕道。
宁苒苒顿时来了火气,道:“比不得姐姐命好!连个侍卫都是二官职!”
宁昭昭哼了一声,没跟她呛。
事实上她现在心思有些乱。颜清沅的的秘密多了。
明明是个侍卫都统,却是朝廷二官员。还有他财大气粗,买什么东西都眼也不眨。桂楼老板的态也很值得琢磨。她去过一次之后便知道桂楼绝对是其强硬的后台,不然不敢来往都是权贵的情况下,竟然还如此倨傲。
可是就连桂楼都要给颜清沅让……
宁昭昭觉得,连带着端王府,都高深莫测了起来。
这一上她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宁苒苒摔伤了,在一边哽咽了几声,她也没注意到。
到了地方,颜清沅把车停好,开了车门,请她下来。
宁昭昭下车的时候他扶了一把,不是虚扶,而是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整个人半扶半抱了下来。
宁昭昭:“……”
他的动作很自然,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两人的手一碰,她感觉出他的手指很修长,掌心温润,有些茧。
这时候宁苒苒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探出头来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哼了一声。
心道不就是个二都统,还是藩王嫡系,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寒门武夫!
等她做了镇远侯府世夫人,看他们还得意什么!
想到这个,宁苒苒又恢复了斗志,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车。
这个时候正踩着点儿,门口早就停了各家权贵的轿,一时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京城权贵自成了圈儿,若是遇到不相熟的,便会多看几眼,在心底思着是不是外地进京的贵族。
当然,这个圈儿也排外,外地人,哪怕封号再高,在这些本地人眼里,那也就是外地来的土包。
那辆马车虽是相府的,可是宁昭昭和颜情沅实在惹眼,又是生面孔,便引得人人都盯着他们看。
镇远侯府的轿也刚到,世宋顾谨一身蓝衣,头束玉冠,相貌也是拔尖,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一下轿,他先和几个相熟的贵公汇合,然后就注意到了那辆眼熟的马车,和那几个的人。
宁苒苒眼前一亮上了前去,道:“宋世……”
宁昭昭本来背对着他们,此时便回过头去。
顿时周围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今日浅浅妆点过,便已经显得星眸红唇,容颜盛。头上梳着个小角髻,没有过多的饰,像个寻常的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般的素净。
虽然也按照规矩上了妆,可是那让寻常女孩儿显得略有些苍白的妆容,却丝毫掩不住她的朝气和鲜活。
宋顾谨看着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的宁苒苒,她们姐妹俩都是一身紫衣。
身边的尚书公钟莲突然低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原还觉得那相府次女长得还算齐整,如今一比就跟个小丫鬟似的。顾谨,你还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这话说的让宋顾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