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片地儿虽然是私人地盘,但海滩还是共享的,这个季节一天到晚都有不少人在沙滩上玩。
在这一片亚洲人比较稀有,每次他们出现,都能得到别人热情的拥抱,每次有人穿着泳衣靠近苏洛,齐轩总会像只电灯泡一样横亘过去,常常引来苏洛白眼。后来齐轩学乖了,苏洛敢穿泳裤,他就穿面料更少,款式更性.感的,直接将所有注视苏洛的视线都吸过来。
毫无意外,苏洛刚跟邻居比了一局,齐轩踏着冲浪板就过来了,还借着一个大浪来了一个翻身,顺理成章地落到苏洛跟那人之间。
在这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邻居几乎都将这对东方人当成夫妻在看待,那位邻居知趣地脱离了小两口。
苏洛瞥了齐轩一眼,气息有点不顺。齐轩就像一只孔雀,只要苏洛在,他就喜欢展示自己的高超技能,苏洛学了很久都没做到的动作,他轻易就做到了。
好吧,苏洛承认,这个混蛋四肢挺发达的。
突然,齐轩靠过来,一只脚搭上了苏洛的冲浪板,从后面拥住苏洛,轻轻在他耳边说:“我们结婚吧。”
海风将声音吹散了,那余韵却不停地在苏洛耳里盘旋。直到齐轩将他带上岸,苏洛也没太回过神来。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苏洛突然问。
齐轩顿住脚,非常认真地看着苏洛,“一生一世的承诺。”
苏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在法国,合法的同性配偶是享有财产继承权的,若是哪一天你出了意外,你的万贯家产就是我的了……”
齐轩只是稍微愣了一下这不符合气氛的台词,便笑了起来。他将两个冲浪板插在沙滩上,挡住那些邻居窥探的视线,伸手揽住苏洛的腰背,托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苏洛睁大眼睛看着沉迷的男人,感受着臂弯禁锢住他的力量。这个吻并不深,也算不得激烈,两人就像是在品尝着失落已久的味道,苏洛慢慢的闭了眼。齐轩却在这时睁开看眼,看着苏洛轻颤的睫毛,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他知道苏洛爱他爱得不能自拔,也许连苏洛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感情有多深,可偏偏,苏洛不想也不愿意去接受这一事实,一再地否定着自己,而这一切,却是因为自己曾经肆无忌惮地利用他的爱做下的那些荒唐事。
齐轩下意识地加深了这个吻,看着苏洛脸颊终于泛出了红晕,感受贴合的胸腹终于有了温度,他努力地搅乱苏洛的一切理智。
就在苏洛呼吸开始急促,腿开始发软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冲过来——“爸爸,我来了!”
苏洛睁开眼,齐轩也睁开眼,两人就就着接吻的姿势看了对方几秒,分开,擦嘴,拿起旁边遮挡视线的冲浪板,一起转身看向兜兜。
兜兜抱着他的小滑板,迈着小短腿,在沙滩上跑得飞快。小家伙长得越来越像齐轩,相对于齐轩的装逼范,兜兜很喜欢笑,这点像苏洛。
其实,苏洛早就想明白了。他喜欢齐轩的时间比他自己记得的还要早很多,他的喜欢也比他意识到的更深刻。
春天的时候,他还想过要“出轨”给齐轩看看,证明他对他并没有留恋。难得地齐轩也没有阻止,就是跟条哈巴狗一样就守在苏洛跟人开房的地方,可那次,苏洛跟人暧昧了半天,硬是一点反应也无。他知道自己算是栽在齐轩这条贼船上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就干了一架,这大概算是齐轩来法国后,两人第一次正面交流。
此刻看着兜兜抱着齐轩大腿让他教冲浪的小模样,苏洛觉得,没有谁的人生是能够圆满的,他离开齐轩不会圆满,他跟齐轩在一起也不会圆满,生活总是需要妥协和将就,即便再恩爱的情侣也未必能长长久久。
齐轩将手轻轻抚着苏洛后背,满眼宠溺地看着小兜兜。苏洛的心结也许永远都解不开,但他会让苏洛习惯身边有个他,完完全全融入他生活里面,直到剔都剔除不了的那一刻。
他们的婚宴很简单,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去婚姻登记处办了手续,给国内的好友发了喜讯,再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
凌哲宇就是那天来的,送了个大红包,也带来另一个消息:凌老爷子身体不好,怕就在这几天,他将自己凌氏的所有股份都转赠给兜兜,他就一个要求,希望在闭眼前能见兜兜一面。
不出所料,苏洛拒绝了。他从来不是凌家的子孙,无论父亲活着还是死去,他唯一心疼的只有那个为了跟父亲在一起而被凌老爷子逼死的另一个爸爸。
当年哪怕凌老爷子让一步,他的两个父亲都不会这样死去,更不会到死分隔两地不能见上一面。
“这次来,其实,我想让我爸的骨灰跟洛叔叔合葬在一起。”凌哲宇如是说。
合葬的事情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莫杰一家也陪同在侧。看着两人的骨灰终于能够躺在一起时,苏洛突然眼眶发热。齐轩搂着他,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脊。
凌哲宇默默地看着齐轩和苏洛的背影,心里已经很平静。应该说在两年前,齐轩通过媒体爆出苏洛才是真正凌凡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了回旋余地。
他知道他的身份,无论做出多少,苏洛都不可能接受他。凌凡还骂他厚颜无耻,对自己的弟弟出手。呵,那又怎样,他从来就没办法去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