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领着三四十个太监,每两人一组,扛着一口贴着金帛、镶着细碎宝石的大水缸,步伐整齐地进了殿。
“咚!”二十口大缸齐齐落地,震得在座所有人心肝子跳了两跳。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每一口大缸都灌满了玉镜湖水,水面上团团簇簇飘着的,可不正是七彩宝莲?
七彩宝莲光彩夺目,此番又是百朵齐放,更是华光璀璨,不管是粉莲还是黄莲和宝莲这么一对比,就像是山鸡见了凤凰,立马相形见绌。
旺财从水缸里摘下一朵莲花,捧到云初白面前,“爷。”
云初白却并不接过,只是歪着头打量着那二十口大水缸,“旺财,本王亲自挑的缸子不错吧?”
二十口大缸一般大小,缸壁全都泛着宝石和金子的光彩,华丽又骚包,完全符合某人性喜奢华的品味。
旺财连个草稿都没打,正儿八经回道:“爷,您品味卓然,七彩宝莲只有放在爷选的水缸里,才更显超凡脱俗的品格。”
云初白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了莲花,“好马配好鞍,好花配好缸,可有些女子,粗俗不堪、声名败坏,怕是一辈子都配不到良夫……”
他这话明显的意有所指,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研究起了桌面上的木头纹。
半晌,只听云初白幽幽怨怨地一叹,“唉,本王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嗯?
众人不明所以,齐刷刷抬起了头,正巧见云初白宽大的紫色袍袖一扬,七彩的华光就犹如一道彩虹,飞跃半个大殿,直直地扑进了慕容楚的怀里。
莲花清香缭绕,慕容楚感觉她的人生被彻底地玄幻了!
而那玄幻了她的云初白,玉指拨了拨玉冠垂下的流苏,轻笑着看她,“哦,对了,这几缸子莲花是本王专程给你采的。”
他修长白皙的手往那些水缸一指,目光又状似不经意地往她的花篮子一瞟,“丫头,本王看你篮子太空,一时同情心泛滥,你不要见怪呢!”
原来这货是专程嘲笑她的!
慕容楚明丽的脸蛋气得通红,而旁人自然不是这样想的。
这可有意思了,赵小侯爷皇亲国戚、忠臣之后,宁王殿下龙子嫡孙、尊贵无匹,七王爷更是手掌大权、最得圣宠,这三位可说是当今皇朝分量最重的青年男子,他们都将莲花投给了臭狗、屎慕容楚?
就这样,天治元年的赏荷宴,在七王爷莫测不明的笑意里和众人的匪夷所思中结束了。
宴散时,勉强逃过一劫的赵适又活蹦乱跳了,他笑嘻嘻地摇着扇子,逛到了慕容楚身边,“啧啧,这么些花?还不算太丢人。”
本来慕容楚还在发呆,听他这么一说,才指着花篮子,阴森森一笑,“软柿子,你别忘了,这里头有一朵是你的,你就这么想娶我?”
赵适讪讪地摸了摸鼻尖,顾左右而言他,“这些花你怎么拿回去?要不要我帮忙?”
“滚粗!”慕容楚胳膊肘一弯,毫不留情地朝着他肚子一拐。
现在她看着赵适就来气,要不是因为他,她会三番两次地招惹上云初白那个小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