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统被人戏耍仍不知,闻听被淘汰的噩耗更加承受不住,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开了广场。
张承天才不管范统秀才的死活,他早就猜到伴读这个职位肯定招不了那么多人,果然,这一工种竞争是最剧烈的。这饭桶只是最早一个会被淘汰的罢了。
第一轮下来,能作出像模像样诗词歌赋的不多,而且有些还是以前预先准备好的。淘汰的书生,很多都像范统一样直接离去,而有些马上就加入了其它工种的竞逐,有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奋斗精神!
正当张承天无所事事,和庞士元聊得正欢之时,他们旁边,多了三个人。
一个老者盯着张承天,对着其他俩人道:“内院学堂就需要这种人,你们看怎么样?”
其余两人互相望了望对方,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承天早就察觉到几人来到身边,斜眼撇了他们一下,拽拽的道:“内院学堂,我还没听过。”
其中一个老者听了他的话,眉头一皱道:“年轻人,不要认为作了首藏头诗就以为才华有多出众,你若真做了伴读也只是端砚磨墨的差事,只怕还轮不到你来吟诗作赋!”
“所以我只报了杂工一项,我并不想做什么伴读。”
张承天知道,进内院做伴读,那可是一件苦逼差事,要端砚磨墨不说,还限制了自己的自由,这是他最不喜欢的。
他听桥十五说过,选择工种的时候选择与马有关的,可六大项工种,竟然没有提到一个马字,就连马夫都没有,难道桥五所说不实?
张承天的话并没有让第一个说话的老头生气,他瞅了瞅旁边的庞士元,眼神一阵闪烁,轻“咦”了一声,转头对着张承天道:“小伙子,你不错,我们找个地方商谈商谈如何?”
作为桥府有身份的人,能这样对一个应聘者使用商讨语气说话,已经难能可贵了,张承天自然不能拒绝,两人随着三个老头进了一间小房子。
“庞师爷,没想到你还不死心。”刚一进入小屋,那老头竟率先对着庞士元喊道。
张承天一阵诧异,转身望向庞士元,只见这寒酸书生无奈的摆摆手,皱皱眉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们认出来了,这次你们会将我怎么样?直接绑了我交回卫家?”
“这倒不会,唉,只是你这么做让我们老太爷十分难做,要是我们收留了你,可会让我们桥家和卫家产生极大隔膜。”老头叹了叹气说道。
庞士元望着张承天笑了笑,随即露出一张哭脸:“张兄弟,我这次又失败了,不过此次算不虚此行,能够在桥府认识你,还算有点收获,桥家人都是一帮懦夫,连收个人都不敢,你,你可要好自为之。”
说完他对着三个皱起眉头的老头“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庞兄,这是怎么回事?”张承天拉住庞士元,急忙问道。
庞士元脸露萧索神色,望了望三个老头,不发一言,甩开张承天的手,出门而去。
张承天岂会不懂他的意思,紧随他的脚步踏出大门,走到一偏僻处,喊道:“庞兄,你可是有为难之事?”
“我现在不能待在卫家,桥家也不敢收留我。”庞士元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现在算是无处可去,看样子以后只能浪迹天涯。”
“为什么?”
“我得罪了卫家小姐。”
庞士元踌躇了片刻,拍了拍张承天的肩膀,接着说道:“桥家树大招风,也是暗流涌动,以后你一切小心为上。”
张承天心里不由一紧,桥家已成了一些诸侯眼中的大肥羊,他如何不知?却没想到刚遇上的这个寒酸书生也看出了眉头,此人心智确实不一般。
“呵呵,树大招风,位居高处不胜寒,确实如此,正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庞兄你眼看这江南士族将要落入饿狼手中,此时你却撒手而去,难道不想做点什么?”张承天眼露精光,只盯着庞士元双眼,又道:“难道不进大家族就不能干点其它事情?”
庞士元正待要说点什么,却见一个老头寻到了此间,在远处探头探脑,他马上止口不言,悻悻不乐。
张承天凑近低语:“庞兄若无处可去,你可先到翠云阁,帮我照看生意,等我有空出来,再和你商谈事宜,这事情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言罢,张承天递给庞士元一样信物,也不管他有没有答应,转身就向老头走去。
重回屋子,三个老头已端正坐在椅子上,见到他进来,都轻轻一笑,只是许久都不发一言,也不让张承天干什么,就那么直直得望着他,眼中闪出玩味的神色。
等了许久,仍是如此。
张承天啐了一口,暗道这三个老头是不是有病,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病情发作了。
张承天见这三个老货目光怪怪的盯着自己,像是观赏动物园里嘻戏的四脚动物。他心里有点光火,三个老东西,想要做什么,你们倒是发句话啊。
他也不说话,干脆极为嚣张的拿过一把椅子,搬到三人面前,直挺挺坐了上去,也不说话,睁大眼睛直瞪着他们,一双眼睛对着六只大眼,目光玩味的意味更甚。
“无耻!”第一个老头说道。
没过一会儿,第二个老头也道:“这个小子,挺卑鄙!”
第三个老头看着张承天,点点头道:“他不仅无耻,卑鄙,还下流!从他作的藏头诗就可以看出。”
张承天顿觉得脸上烫烫的,我是这样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