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痕沉默了下来。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去承认,那些积累在心头已久的认识,可不是三两句话,三两个质疑就能被彻底挖去,但怀疑的种子却已经埋下,总有一天生跟发芽。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过了好久,岳无痕终于开口:“说说你们来此的目的吧。”
岳先生眼睛一亮,他能很清楚的感觉道岳无痕的动摇,那是一种潜藏在皮肉骨骼之下的情感。
“开棺验尸。”岳先生沉声道。
“你说什么?”这一瞬间,岳无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但岳先生却用更加更定的语气证实,根本没有所谓的幻听。
“我们是来来棺验尸的。”岳先生再次重复。
“岳钟铉,你!”岳无痕还未说话,岳无涯就已经爆发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岳先生面前,狠狠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撕碎。
苍澜国的传统是死者为大,人死以后,绝不可开馆,开馆是为不详之兆,但此刻岳先生的要求却是开棺验尸,这也由不得岳无涯不怒。
若不是韩闯站在身边,恐怕他已经出手了,此刻便是没有真正出手,也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韩闯抬了抬眼,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岳无涯心有余悸的看了韩闯一眼,终是将那即将爆发的怒火压了下去,但一张脸,却冷若冰霜。
气氛紧张,就像一只膨胀的火药桶,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岳无痕干咳嗽了两声,柔声说道:“岳钟铉,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意义。”
“知道。”岳先生低头瞬目的道。
岳无痕叹息道:“那你应该明白,我是不可能准许你开棺验尸的,那是对你父亲的不敬。”
岳先生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反驳。他能说什么?一个儿子要开父亲的棺?将他的骸骨曝于人前?
韩闯瞥了岳先生一眼,叹息道:“岳长老,我们也是为了找出大将军真正的死因。”
岳无痕看了韩闯一眼,平静的道:“启生的死因为早已经确定,就不需要开馆了。”
韩闯皱了皱眉,低声道:“可我还有怀疑!”
“我们不会因为你的怀疑而开馆的!”岳无涯忽然插嘴。
韩闯皱眉看了他一眼,他不是不知道事情的难做,可但凡有其他办法,都不会用到开棺,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解决,只有用最尴尬的,最艰难的方式。
“岳长老,我不是不明白死者为大的道理,但我死者也不希望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查出一死者的真正死因,才是对他最大的尊敬。”
韩闯说的平静,语气中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他明白,这种事情是强迫不来的,如果他要强行开棺的话,固然没问题,但却意味着岳先生彻底与他的家族决裂,就算日后证明岳启生的死因有疑,也不可让他再入家族。
并非每个世家和宗门的子弟都能如韩闯这样,坦然的接受离开,在很多时候,家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他们自己。
许久无声,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岳无痕终于开口:“你有几分把握?”
“二哥你!”
岳无痕挥手打断了岳无涯的话,眼神怔怔的凝望着韩闯。那篆刻着毕生荣耀的苍老面庞显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岳无痕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韩闯打动了,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单纯的被打动,他开始飘向韩闯的解释,或许只是那么一点,但即便只是一道小小的口子,也足够了。
韩闯笑了,沉声道:“我有七层把握。”
“七层吗?”岳无痕喃喃自语。
“我可以不阻拦你开棺验尸。”
“二哥你”
岳无痕挥手打断了岳无涯的话,对韩闯说道:“我和无涯都可以不阻止你开棺验尸,但你必须经过我们的考验。”
“考验?”韩闯饶有兴趣的道。
“不错。”岳无痕道:“就是考验。”他指着身后的棺材说:“我不会亲手帮你打开棺材,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语声稍顿,他继续道:“在这件内室里,留有苍澜国机关大师通玄子的遗作,只要你能一人破解机关,我就让他们开棺验尸。”
岳无涯一听这话,也冷静了下来,挑衅的盯着韩闯,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可是苍澜国机关大师通玄子的遗作,就算融魂初期的高手也未必能破。”
“将军墓里会有如此厉害的机关?”韩闯脸上露出不信的表情。
岳无痕摇摇头,朗声说道:“这是通玄子过世前最后一件作品,说是凝结了他毕生的精力也不为过。”看了岳无涯一眼,继续说道:“无涯说的不是无的放矢,苍澜国中有意味融魂初期的高手,曾经试用这件机关,最后也折戟沉沙。小伙子,如果我是你,会认真的考虑一下。”
岳晓玉也上前拉了拉韩闯衣袖,低声道:“韩大哥,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虽然她很在意自己爷爷的真正死因,但此时此刻,她更在意的却是韩闯的安危,若是为了查出爷爷的死因而将韩闯置身于危险之中,绝不是她愿意看的。”
韩闯只是笑笑,然后柔声对她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情的。”说完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一步,对岳无痕说道:“在下韩闯,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也愿意接受考验。”
岳无痕叹息一声,他之前所说的就是希望韩闯知难而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