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闯和聂青青沿着这条并不熟悉的山路向上,忽然看到一个人躺在雪地里。
就像潜伏在雪里的幽灵,一动不动,入微的能力告诉韩闯,这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每一天,都会有身受重伤的武者出现,韩闯已经习惯了冷漠的去对待他们,反倒是聂青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忍。
“救救他吧。”
韩闯微微一笑,道:“救的活吗?”像这么重的伤,未必能救的活。
聂青青白了他一眼,道:“救不活再说吧。”自顾自走了过去,翻开这人的身子,当看到这个人的脸时,聂青青忽然惊叫了起来。
“怎么了?”韩闯急道。
他了解聂青青,知道若不是遇到格外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发出惊声尖叫的,就算在面对沈闭月的虫海时,她也能保持基本冷静,但此刻,她叫了出来,叫声中不但有不可置信,还有悲伤,激烈的悲伤。
“是林平!”聂青青说。
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人,正是林平。
话音刚落,就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吹过,眨眼间,韩闯将林平抱起。
此刻的林平,嘴角还残留着鲜血,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具尸体,或许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这样冷的天气,武者在毫无抵抗的状态下,在室外待上一夜,也是会死的。
没有废话,韩闯捏住林平的脉门,一道真气进入他体内探查起来他的表情愈发凝重与阴沉。
“怎么样?”聂青青问。
韩闯没有说话,径直拨开林平胸前的衣服,只见一道紫青色的棍印出现在林平胸口。
聂青青忍不住惊呼起来,道:“是谁这么狠的心。”
这一棍子敲碎了林平的胸骨,震伤了他的腑脏,这时只消再补上任何一击,便是取了林平的性命,但杀手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将他丢在雪地里。
不是因为杀手仁慈,而是受了这么重的伤,终归是会死的,杀手明显不想让林平安静的死去,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林平。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放开他!”
韩闯回头,正瞧见柳青芙一脸愤怒的在那在身后。
柳青芙一见是韩闯和聂青青两人,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但很快放下心来;走过来又见林平胸口那赫然的印记,不禁面色一沉,道:“他怎么了?”
韩闯道:“胸骨尽碎,腑脏移位。”
柳青芙皱了皱眉,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还魂丹给林平服下,道:“有还魂丹压制伤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韩闯抬起头,看了柳青芙一眼,道:“是谁干的。”柳青芙的表现证明她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不然谁会在深夜,来到一条偏僻的小路呢?
柳青芙表情有些挣扎,她已经猜到了下手人,但却不能告诉韩闯,理由也很简单她不仅仅是韩闯的师姐,也是青竹宗整个内门的师姐。
但韩闯的身份却十分单纯,此刻他就是林平的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
“说!到底是谁!”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一双炯炯有威的眸子,牢牢锁定着柳青芙那试图躲闪的视线。
“是”柳青芙紧咬嘴唇,仿佛要让唇线消失无踪。
她深恨那些下手之人,却又不得不替他们隐瞒,她很清楚一旦韩闯知道了事实,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我、我不知道。”她说,语气怯懦,眼神不自觉的瞥到韩闯背负的那柄重剑上,一人高,半人宽,剑身上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
韩闯的眼睛里,闪过一缕失望的痕迹,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他用一种更加严肃,也更加恳切的声音问道:“柳师姐,到底是谁干的!”
重剑在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像深渊里恶魔的咆哮。
怒火已经无法掩饰,那就不必掩饰了,杀它了血流成河就好。
聂青青最终还是屈服于韩闯凌厉的眼神中,迫不得已的透露了下手人的身份,青竹宗内门算上核心第一,也只有一人是用棍的。
颜真,颜强的哥哥,化元后期的实力,这一次也有希望冲击核心弟子,当然他的实力并不是聂青青感到棘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这个颜真是刑堂长老陆伯寒的入室弟子。
柳青芙还没来得及向韩闯阐明厉害关系,他便已经离开,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柳青芙莫名的叹息一声。
聂青青道:“你不敢隐瞒他的。”
柳青芙苦笑道:“难道就看着他去送命?”
聂青青道:“你就一定认为他是去送命?”
柳青芙沉默下来,半晌才道:“就算不一定,也终归是有送命的危险。”
聂青青摇了摇头,道:“林平已经伤成了这样,他如果不去讨个公道,就不是韩闯了。”
柳青芙轻声道:“可他要面对的是刑堂的长老。”
聂青青微微冷笑:“不过一个刑堂长老而已,他有把握在陆伯寒到来之前,击杀掉那个人。”
柳青芙苦笑道:“那就更糟糕了,陆长老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就要靠你了。”聂青青若有所指的道,“看看你能否说动柳长老。”
聂青青紧咬了下嘴唇,道:“你送林平回山,我去找爹爹。”
聂青青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这就对了,只要柳长老适时赶到,韩闯就不会有事。”
这个世界上很多种酒,有一种酒叫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