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受不起:小李是吧,不必了。我光脚走惯了,打个车就能到家。麻烦你了,也劳烦你替我向楚先生道歉。再说我想勾引他,不能第一次见就收礼了。
李诚站在原地不动,继续挡我路:先生原话是,鞋正好用小姐的钱买的,穿上吧。先生派我就近买的,这是发票。小姐何必和自己过不去。眼神里意思大约是下人难做求我别为难。
楚云端还真有意思,我接过发票,一千五百多,我忍痛割爱的现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不想继续僵持,我点头。打开包装还有一双袜子,当众换袜子换鞋挺丢脸,不过暖和舒适多了。设计简单的黑色长靴,楚云端的品味果然不离黑白灰。
等我换好鞋,李诚又来一发:先生让您上车,送您回家。
突然意识到楚云端是说一不二的人,我实在累了不想纠缠,答应。乖乖上车,还是在他旁边。当谨记微笑表达谢意,他表情冷淡依旧。
脱了。他没头没脑地来了那么一句。
什么?难道楚云端在整我:刚穿上鞋就让我脱了?疑虑间车子已经开动,我踉跄了一下,花了大力气才稳住。
懒得解释,他直接伸过大长手,在我反应之前扒了我沾了灰的呢子外套,利落开窗,漂亮甩手。我的呢子大衣,刚买不久的呢子大衣,呈抛物线飞走了!一次次丢失财物,我心滴血!
什么人啊,凭什么扔我好端端的衣服!
当然我只是面带惶色地看着他,他坐回原位,继续把书摊开放在膝上,太脏了!
哭笑不得,敢情他有洁癖?认了认了!
可这么一来,我倒是冷得慌,一件薄薄的针织能耐什么寒!车里估计是楚云端身体原因并没有开热空调,他请我上车我本受宠若惊,自然嘴上不好埋怨什么。
只是条件反射地抱臂缩了缩。
他一直没看书盯着我看,我断然不自在,思想嚣张:你丫扔了我衣服还想怎么样?
良心发现?他竟然脱下他的长大衣递给我让我穿上,还问我家在哪。
我哆哆嗦嗦报了家门,颤颤巍巍接过大衣穿上。怔忡间我胡乱披上他的大衣,余温灼人,我更处受惊状态。忽然黑影压面,他居然帮我扣上扣子,给你衣服就是让你不要色诱我。完事后命令小周开车,继续看书。
话说得……真暧昧。
我旋即感觉到周琪瑶足以把我千刀万剐的目光了,碍于楚云端在场,她凶狠的目光不过昙花一现。我缩在长大衣里,装鸵鸟。心里胜利者的嚣张:果真福之祸所依,我没心思勾引了反倒受了那么大一礼。丢了的钱包,毁了的北京烤鸭,扔了的靴子外套,一时间都不那么重要了。
周琪瑶啊周琪瑶,我不信我斗不过你!
从那起到我下车楚云端没和我说过一句话,包括再见。当然也没跟周琪瑶说一句话,不过看样子,两人是共进晚餐去。
车子开动了我才记起身上大衣没脱,哎哎哎喊得大声人愣是没停车。我吹着冷风瞎乐陶陶,这是后会有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