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和蓝勿语,心里面埋着一肚子的疑问,跟着这自称为山中老人的老头子慢慢走。
低头走进溶洞,发现里面并不是很黑,飘进来的水珠附在石壁上流下来,被一条人工开凿的石沟接走。溶洞天花和石壁上,仿佛有石英水晶等矿物质,将几处漏进来的光线反射,给这曲折的石洞走道里带来了一丝光亮。
山中老人背着手,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着:“小九儿是一条百年蛟龙,年纪还小,是个小姑娘,调皮得很。它自小便在我们这儿长大,并不吃人,只是喜欢吓唬陌生人而已。这山谷里有许多秘密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我们也便由着它使性子,
不成想刚刚伤到了你……不妨事吧?”
他说得轻巧,形势逼人,陆言也只得摇着头说没事。
他刚刚被那小九一尾巴拍得差点散了架,若不是这大半年来的锻炼和体力打底,早就五脏六腑偏移,七窍流血而死了。此刻走起路来仍觉得身体凝滞,气血甚为不畅。不过人在屋檐下,这个老头子又是一幅世外高人模样,陆言也不敢太过发作。
毕竟那畜牲还是挨了陆言一刀,这也算赚了回来。
蓝勿语紧紧地拉着陆言,像一个小媳妇儿,全然不复往日那独立气质美女的模样,洁白晶莹的小脸上,疑窦丛生,却又不知如何问起,只知道将陆言作为此刻的所有依靠,牢牢把握着,不肯放手。
这溶洞石道很长,千曲百回,起初陆言还能听闻到瀑布的轰鸣,而后越来越小,再转过一个石湾后,再也听之不见。大概又行了十分钟的样子,光线时黑时亮,直至走出了一处洞口,视线便豁然开朗起来。
大片的自然光照到陆言的眼帘上,陆言放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个半开阔型的巨大石窟,几乎比外面那小山谷还宽阔几分。往东的一面是白色的水流瀑布,轻微的流水声远远传来,像隔了数座山峰。
这石窟仿佛将这大山都掏空了一半,里面并不黑暗,除了东面的瀑布处有光线照来外,无数的空洞从山上辗转而下,给这天然的溶蚀洞穴,带来了外面的大量光线。
从高往下看,这石窟分成三大部分,西面是一排排的无顶民居;中间平且开阔处,是一个巨型的训练演武场,上面有零零散散十来个年轻人,在拿着大刀片子耍弄;而南面烟熏火燎的,且竖立着好多牌位,陆言估计不是祠堂就是祭坛。
看着洞中村落规模,怕是足有近千人。
洞口很高,不过有人工开凿出来的石道附岩而下,看着陡峭,实则并不危险。这山中老人年纪约摸有七八十来岁,却身手矫健得很,背着手就下去了,倒是陆言要照顾蓝勿语,一路缓慢。
这山梯约有三十多米,并不甚高,陆言跟着下来,才发现梯口处围拢了近百人,老少男女都有,都穿着蓝色的土布,十几个胆怯的女孩子在人群后面,偷偷打量着陆言和蓝勿语这两个山外来客。而当他将视线对上去,她们又惊慌地移开。
围近的人纷纷问候道:“山伯,刚才怎么啦?”
“山爷爷,小九儿怎么受伤了?”
“山爷爷,他们是什么人?”
山中老人挥一挥手,高呼道:“哦,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围在这里做甚?”他继而在人群里面点名:“果敢、龙礼文、青伢子……你们几个随我到家去,陪客。”
他在此间的威信颇重,话声刚落,人群便散开去,几个年轻人便走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陆言。只剩下两个精壮的中年人和一个锐气十足的年轻人,默默地跟在后面来。
山中老人的屋子是民居的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
因为在岩洞中,所有的房子都没有屋顶,陆言跟着几人进了待客的堂屋,只见里面和寻常人家一半,八仙桌、高靠椅、茶几柜子都是有的,不过多是些竹制品。房子皆为木质,有人拉动绳拴,一盏橘黄色的电灯开了起来。
大家找了椅子坐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低着头端了一壶茶水进来,粗糙的瓷杯一一斟满,都后红着脸推门出去,一双灵动的眼睛在关门的时候,才敢深深地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的两个陌生人。陆言不及饮茶,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这里便是黑竹沟?”
老人摇了摇头:“这里不是。”他并不忙着解答,而是将身边的几个男人一一介绍给陆言知晓,跟进来这三人,个个眼神凝结,气息悠长,显然也并不是普通人。而陆言也将自己和蓝勿语的身份介绍给在场所有人。
山中老人跟自家的几个人说道:“这个陆言小兄弟也是个有神力的巴都木,一个人跟小九儿比斗,居然没有损伤半分,端地厉害!”两个中年人点了点头,齐声赞叹。倒是那个被唤作青伢子的年轻人王宝青,眉毛一挑说道:“他就是伤了小九儿的家伙?”
他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样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陆言。
陆言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曾理会这个年轻人的挑衅。
山中老人这才说道:“陆小哥既然也是山神的爱子,那我也就不与相瞒了。这里并非黑竹沟,黑竹沟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说并不存在这个地球。而是在六道轮回的修罗道。我们这里是司南村,就是青山界外面东临村六队的母族……”
陆言惊讶地问:“我没听错吧?这世上真有修罗道?”
山中老人含笑不语,倒是一旁的龙礼文帮忙回答:“这是族中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