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城低头,看着掌心里那颗子弹。
写着他和景暖暖的名字缩写,他手指拂过那些痕迹。
“对我们而言,枪是最重要的东西,它代表了我们的一切,而子弹则是枪的化身,是绝对的信任。”
说完,他转过身来,把项链系在景暖暖的脖子上。
景暖暖紧紧的握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慕江城。
“我会对得起这份信任。”
“嗯。”慕江城的手贴着她的脸颊,她怎么能这么贴心呢。
景暖暖偏着头,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我觉得炊事班的老班长也应该有‘特产’要送给你,或许你没必要出去。”
她知道他是想要找一个地方整理情绪,但事实上他并不需要避开她,她不会因为他一次低落就觉得他不够爷们。
慕江城想了想,最后还是跟她一起重新回到了餐桌旁边。
桌上的东西,其实他都很熟悉,这些都是家乡的代言,他们来自五湖四海,齐聚在这里,最经常提起的就是父母和家乡,他都记得他们的故事。
因为他很羡慕,至少他们还有一个家刻意惦记,至少他们还有一个家乡值得回忆。
在他心里,家早已经支离破碎,家乡也成了最讨厌的地方。
而如今,因为景暖暖的出现,一切都变了模样,他爱那个地方,爱那个家,爱面前这个人。
景暖暖把面前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吃进了肚子里,连汤汁儿都没剩下。
“我觉得我的胃撑大了三倍。”
她双手捂着肚子,靠着慕江城的肩膀。
慕江城侧着身体,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他一手贴着她的‘大肚子’,另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
“你啊。”
早就劝她不要再吃了,她偏偏不听,硬生生地让自己的肚子变成了三个月。
他很心疼。
“其实这不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还可以来这里的。”
“那不一样了,你知道的。”
现在他还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而下一次,他只是个局外人。
所以,这的的确确是最后一次了。
景暖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那盏白炽灯晃得她有些眼晕,突然想到了一首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空灵,正好适合这首歌,曲调如何,并不重要,从她嘴里出来的就是最美的歌声。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景暖暖吟唱完之后,握住了他落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掌。
他的手跟她比起来,粗糙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旧的,还有厚厚的老茧。
她低头吻了一下,做了他一直喜欢做的动作,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她皱了皱眉,“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这个动作?”
“大概是因为……十指连心。”最开始的时候,老狙击手告诉他,想要成功击中目标,三个关键词:眼睛、心声、指尖,用眼进去瞄准敌人,随后需要用指尖去倾听自己的心声。
心脏那玩意儿他看不见,但手确实可以触摸到的。
他觉得,手指跟眼睛一样,都是心灵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