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的身子颤了颤,旋即胡乱抓起桌上的酒,咕嘟咕嘟灌下后,擦了擦唇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承认,我的确对那个女人存了一点不该有的心思,毕竟当我在以为自己要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是她捡回了我,这两年,她对我真的很好,我甚至也会觉得……不如就这么呆在妖国一辈子……可是……这只是我被迷惑了心智而已,当她欺骗我的时候,我便意识到,她不过是墨染的影子。”
“影子?”飘雪讶异于冷傲的坦白,更讶异于他最后的那两个字。
冷傲点了点头,拿起桌上酒壶,旋即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巴道:“酒怎么还没送上来?”
说罢,他放下酒壶,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趴在桌子上,眼底却带了细碎的笑意。
有些事情,美好的要他执意用生命中所有的时间去铭记,然而,他却始终不愿提及,不愿想起,因为那种甜,会被现实冲刷成难言的苦涩。
“呐,你为什么会喜欢墨染?”冷傲喃喃开口道,却并不去看飘雪。
飘雪微微一愣,旋即皱了皱眉,眼底带了几分不悦,他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喜欢娘娘?然而……就连刚回来不久的冷傲都能看得出来,也许……大家都看得出来吧,只不过,他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沉默片刻,飘雪缓缓开口道:“因为特别。”
冷傲挑了挑眉,好奇的望着对面神态自若的飘雪,对于他的直白,冷傲其实还是很惊讶的。
“咚咚咚。”好死不死的,小二拿了酒上来。
冷傲正憋着一肚子的话,看到小二进来,不由有些郁闷,小二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客官,遂忙脚底抹油开溜了。
冷傲忙拔了酒塞,一边为飘雪斟酒,一边一脸八卦道:“哪里特别?”难得飘雪愿意开口谈这些,他体内那堪比妇女的八卦因子自然开始四处流窜开来了。
飘雪沉默片刻,淡淡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曾放弃,倔强的让人心疼,却又贴心的让人感动,像个男人一样,事事都要冲在前面,从不知道自己也需要别人保护,明明知道,那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她却固执的一直为他忙碌着,等待着,要把这天下完整的,好好的交给他。”说至此,他将酒饮下,顿了顿,望着听的极其认真的冷傲道:“你说,这样的女子,谁不会喜欢?”
冷傲轻笑着点头,继续为飘雪斟酒,悠悠道:“不错,可是还不够,这样的她,曾经对我而言,只是有点特别而已,就算再特别,也是别人的女人。”
飘雪微微敛眉,有些不解道:“那你为何对她如此执着?宁愿赌上自己的性命和一生,不可能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吧?”
冷傲没想到飘雪也有这么八卦的一面,他耸了耸肩,将酒壶放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起来一本正经。而他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因为,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几年前。
“我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死掉,也不会有人管,可是那日,我被人暗算,丢在雪里,是她把我送到了郎中那里,守了一夜,也因此让别人有机可趁,对她造成了致命的伤害。”冷傲说至此,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纵然如今潇潇已经死了,可一想到他去太子府时,看到被百里邺恒如此折磨的怀墨染,他依旧会觉得心痛。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那倔强的神情,更感激于,她并不怨怪我……在她的世界里,那大概是理所当然的吧,一码事归一码事,可是在我眼中却完全不同……”
冷傲说罢,便垂下眼帘,端着手中的酒,望着微微晃动的酒面,有些失落道:“曾经,她也给过我机会,只是因为我的迟疑,而错过了这一生抓住幸福的机会而已。可我欠她的,始终没有还清。”
飘雪沉默着望着此时面色认真的冷傲,这种感觉,他明白,一个人被埋在漫天雪中,纵然是他们这样的高手,心中也一定爬满了孤独悲伤,他也终于明白,冷傲为何会为怀墨染做到这种地步。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也许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冷傲见气氛突然沉默了,他不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再次饮尽杯中酒。
飘雪也不说话,总而言之,那个女人就是像罂粟花一样的毒,就算想刻意去除,可是也刻在骨子里,怎么也洗不掉。
于是他们两个就这么喝着酒,直到最后,桌上的酒壶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他们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只是,冷傲真的有些醉了,他嗅了嗅鼻子,喃喃道:“怎么,房间里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飘雪面不改色的端起酒杯,淡淡道:“是酒的香气,你醉了。”
“唔……也许吧,这杯酒的味道……唔……有点怪。”冷傲说着,便倒在了桌子上。
飘雪目光淡然的望着此时呼呼大睡的他,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不要怪我,这是他的意思,何况……有时候不知道,总比知道要好太多。”说罢,他朝着窗外一个角落看了一眼,淡淡道:“将冷庄主带回山庄休息,万事都不要打扰到他。”
擎风从黑暗中出现,他点了点头,扛起冷傲,刚准备走,却又犹豫回首,皱眉道:“飘雪大人,属下不明白。”
飘雪却摇摇头,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眸。
擎风不再说话,如果这是为了阻止冷傲做傻事的唯一方法的话,他这做属下的只好听从,可是,这真的是娘娘的意思?他的心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安,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