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夜珈茗再也没有来叨扰过怀墨染,同样的,那几位公主也极为安分,一切看起来十分平常,可怀墨染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到了深夜,帐外会传来一阵低沉的埙声。
那埙声吹出的哀婉曲调,多次将她带入黑暗的梦境,令她一次次经历死亡前那一刻的场景。说来也奇怪,她原本从未仔细回想过死的那一刻,可是一次次的午夜梦回,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恐惧之感,更奇怪的是,她脖间的这块墨玉,最近总莫名的发烫。
最奇怪的是,怀墨染在梦中,总能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那人的容颜,然而她很肯定的是,那个人正是她非常不喜的南疆大祭司,那如谜团一样的女子,沈画依。
“姑娘,该梳洗打扮了,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就在怀墨染抱着那圣果发呆之际,雪舞柔声提醒到。
怀墨染将那已经快干瘪的圣果放下,而后淡淡道:“是么?对了,有没有看到太子?”这三日,雪舞在她身边,可谓目不斜视,异常的安分守己,加之她比阿蛮更懂得侍候人,怀墨染这几日便看她顺眼的多了。
“我让给我做的衣服,可是做好了?”来到梳妆镜前,怀墨染漫不经心的问道。
雪舞一边梳头,一边笑道:“阿蛮姐姐已经去拿了。姑娘,那衣裳有点像我们南疆的骑装,您要穿的话,是不是发式也要梳成我们这样的?”因为她看过怀墨染画的那张“设计图”,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怀墨染微微颔首,不得不说,雪舞十分细心,这份细心,立时让她想起了多日不见的良辰,那小丫头此时是不是也和前几日的藏心一样,恨透了她这一走了之的主子了?
想起良辰,自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冷傲他们,想起那日他们为了她集体背叛了百里邺恒,心中不由抹了蜜一般,最后便开始“咯咯”笑个不停,因为回想起来,百里邺恒那日怕是真要被气到吐血吧。
“对了,有没有看到太子?”怀墨染突然好奇抬眸道。百里邺恒下午说要出去办点事,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虽然说他不可能出什么事,但她还是没来由的觉得担心。
雪舞的手微微一抖,一根头发便被她拉的刺痛。怀墨染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她面色苍白,眼中也闪过一抹惶恐,这不由让她有些疑惑,遂她敛眉道:“怎么回事?”
雪舞忙道:“对不起,姑娘,痛不痛?”
怀墨染看着一脸慌张的她,敛眉冷声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看到太子了?那么……他人呢?”
雪舞拼命挤出一抹苦笑,一边重新为怀墨染梳发,一边温言细语道:“瞧姑娘您担心的,太子殿下武功盖世,加之全南疆人如今都将他奉为贵宾,他又怎么会有危险呢?想必是被可汗邀过去吃酒了。”
怀墨染看着明显在撒谎的雪舞,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然而她也不准备再追问,能让雪舞露出这般表情的,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阿蛮捧着新衣走了进来,她满面喜色道:“姑娘,这衣服真漂亮,姑娘真是独具匠心,连那些绣娘都要赞叹不已呢。”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雪舞正冲着她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她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遂便吓得不敢多言。
怀墨染沉默许久,知道雪舞为她梳好发髻,她方缓缓起身,转身淡淡扫了一眼那衣裳,而后默默地将那衣服拿起来,这时候,雪舞也忍不住赞叹道:“姑娘,这衣服真好看,可比我们的衣服还要好看多了。”
怀墨染扯了扯唇角,只漫不经心道:“是么?”其实,她自己倒不觉得有多稀奇,因为这一套衣服就是她在京城给重紫山庄四大护卫设计的,只不过那日看夜珈茗穿着南疆骑装不错,她便也想穿着试试。
不过,她设计的骑装自然要比南疆的骑装干练霸气许多,所以,当怀墨染穿上去后,雪舞两人便被迷得睁不开眼睛了。
“靴子拿来。”怀墨染坐到榻上,语气淡淡,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
阿蛮忙端来靴子,侍候怀墨染穿上。待她穿戴完好后,便来到铜镜前,在身后两人那诧异的目光中将一条条长鞭扎起,最后扎成一束马尾,看起来英气逼人。
“奴婢今儿才知道,原来头发还可以这样束着。”阿奴忍不住道。因为在这里,只有男子会束发,而且他们的鞭子粗又长,竖起来并不好看,反而有些野蛮。可是怀墨染的头发又黑又亮,辫子纤细,又因她原本剪过发,没有一般女子的头发那么长,竟然出奇的显得干净利落,并无半分拖沓。
虽然心情不好,但面对身后两人不住的夸赞,怀墨染还是露出了一个笑意,雪舞忙抓住机会,笑道:“姑娘,我给您上妆吧。”
怀墨染摇摇头,淡淡道:“不用,你们也去梳洗一下吧,我自己画便好了。”
雪舞还要说什么,阿蛮忙拉住她的袖子道:“不用担心,上次的妆便是姑娘自己画的,她可比我们要手巧的多了。”
雪舞满面惊讶,加上知道怀墨染心情不好,遂便跟着阿蛮离开了。
而此时,怀墨染终于忍不住,沉声道:“藏心。”
藏心自帐外走进来,见着怀墨染的装束,他先是一愣,旋即目不斜视的垂眸道:“主子可是要问太子殿下去了哪里?”
怀墨染轻轻一笑,一边描眉一边摇头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你怎么可能不告诉我,我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