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怀墨染开口,他又自说自话道:“我听说你在太子府就不喜欢被人服侍,在这里应该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吧,既然如此,你便自己吃吧。”说罢,他便将饭菜放到了地上——这里的人都打地铺,怀墨染所躺的这个“塌”,其实也只是比平常的地铺高一个档次。
东篱放下饭菜后便准备离开。怀墨染有些不爽的望着他的背影,在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四,当他即将掀帘而出时,她却冷不丁开口道:“不知道红粉白在哪里,我这说梦话的毛病看来是没有人能治的了了。”
东篱身形微微一顿,旋即他放下帘账,转过脸来目光不善的望着此时含笑滟滟的怀墨染,冷声不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用威胁这一招了?”
“许你们用,不许我用么?”怀墨染轻笑出声,面上依旧是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我知道你在气什么,只是我明确告诉你,你气也没用,我本就没打算给他践行,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是多么的避我如蛇蝎……”
东篱微微蹙眉,他目光复杂的望着此时面上一派轻松的怀墨染,这样的她,却让他读出了一丝伤感无奈。
百里扶苏的确怕她,怕她这样性格的女子终究不愿委曲求全,怕她在鲜于荣时面前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可是,若这个女子真的一心置他们于死地,他们也根本走不出这南疆军营。
“朝廷的确出现了变故,否则他不会驳了你的情谊的。”鬼使神差的,东篱竟开口为百里扶苏解释了一番,只是,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是害怕怀墨染因怨怪百里扶苏而对他们不利,还是因为太讨厌看到她这暗自伤悲的模样。
怀墨染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什么,然那一双眸子却带了几分笑意。
东篱耸了耸肩膀,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避开她的目光,转身便慌忙离开了。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冷漠的对待这个女子了,因为,在山洞中时她那不辞辛劳的照顾,一直都镌刻在他的记忆里。
东篱觉得胸口有些闷,回到自己的帐篷中,他躺在榻上有些没有精神,脑海中依旧是怀墨染方才的神情与话语,突然便有些失落,若这个女人不是与自己敌对的该多好?若有这样的红颜知己,也是美事一桩……
……
不知道东篱所想的怀墨染,在帐篷中吃过饭后,便百无聊赖的躺在那里发了一整个下午的呆,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轻而易举的便能猜出发生了什么——南疆与大华国下午明显有交火,只是从出兵的数量来看,下午的这一场战役并不大,看来,百里邺恒采纳了她的那些建议了。
想到百里邺恒,怀墨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可遏制的加快了节奏,她一手捧着胸口,想要抑制这种紧张的感觉,然而心跳却似在她手心跳的更快。
正在这时,一道慌乱的呼喊声打破宁静,怀墨染的双眸也因着这突兀的一声而微微眯了起来。
“快请郎中,将军受伤了!”
伴着这个声音,一群将士闯入营帐中,但见所有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而最严重的当属被一剑当胸穿过的鲜于荣时。
众人慌乱之下并没有多看怀墨染一眼,直到他们准备将鲜于荣时放到榻上,才发现榻上已经有人。
“将军怎么了?”怀墨染一边识时务的撑起身子坐起来,让他们将他放下去,一边凉凉道。
虽然声音凉凉的,但鲜于荣时还是很高兴,他睁开一直闭紧的双眸,似笑非笑的望着站在一旁的怀墨染,柔声道:“你是在关心我么?”
怀墨染不冷不热道:“呵……至少目前你还不能死,否则你们南疆败了,我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东篱此时正好掀帘而入,听到怀墨染的话,他不由心间发憷,有些担忧的望向鲜于荣时,他却意外的发现后者根本就没有生气,而且还笑得一脸开心。
看来,鲜于荣时被怀墨染迷得真的失了心智……东篱这样想着,总觉得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