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馆里面,赫然是摆着十三副盔甲。只不过,十三副盔甲而今尽皆被能工巧匠固定住,披挂齐全,却是齐齐朝着一副画卷跪着。
这幅画是一副古画,看成色,年头也不小了。这是一副寻常的画作,上面描绘着辽阳城寻常的一日。
犹如清明上河图一样,上面写实地画着沈阳城内,行人摩肩接踵,店铺鳞次栉比,一派市井繁华的景象。
显然,这是一副并没有流传到后世的画卷。但现在,他展现在了这里,被十三副铠甲跪在地上。
望着画卷上清晰的沈阳城景色,李氵昊不由对比起了之前在盛京时看到的景象。那满目疮痍之色,与这画作之上繁华的景象,仿佛地狱与人间的区别。
此刻,渐渐入内,看着一道道八旗军旗,清国玉玺以及一处处象征着大明胜利的战利品。哪怕李氵昊此前并无别的心情,此刻已然感觉心潮澎湃,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这样的胜利,对于大明而言,拥有着怎样的意义。
同样,在盛京呆过的他更明白,这样的胜利,又是如何的艰难。
当观赏渐渐地走到末尾的时候,一幅画吸引了李氵昊的注意力。有别于传统的中国画,这一幅画浓墨重彩,色彩鲜明,竟是像欧罗巴的画作一般。上面,人物栩栩如生,正是大明军队全军进攻,杀败代善所部清军最后主力时所作。画作的上面,静静地留着一行字。
“建奴以残暴之师,作乱东北,兵锋之锐,百年罕见。然则我泱泱中华之国,千年传承,坚韧不拔已刻在骨血之中。任何困难都压不倒我们,任何残暴不仁,都吓不到我们。中华儿郎,是不可战胜的!”
“中华儿郎,是不可战胜的!”喃喃地回味着这这句话,,李氵昊久久回味,仿佛是品味一坛百年老酒一样。
事实上,以中华的历史,这一坛酒,可不止四千年了。
“世子,世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可是找你好久了!”这时候,鸿胪寺少卿丁琨见李氵昊在这里发呆看画,既是着急,又是放松,道:“有个好消息,大好消息啊!”
“什么消息?”李氵昊急忙行礼问道。
“陛下特批同意世子随同陛下前往视察京师军械工坊武备展了!”丁琨大笑道。
“当真?”李氵昊惊喜难言。
“这自然是当真!而且,世子最好赶紧抓紧时间,听闻昭显世子也派人来了京师。若是晚了,说不定这事可就糟糕了!”丁琨急切地道。
“哥哥也来了!”李氵昊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哥哥怎么来了?”
“出去车上再说!”丁琨左右一看,当然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行人上了马车,车内,崔鸣吉以及姚育都在里面。丁琨上了另外一辆鸿胪寺的车辆,在前头开路,朝着城南京师军械工坊驶去。
马车上,崔鸣吉以及姚育你一言我一语这才将情况说了明白。
这一回李氵昊的行动很快,一说要去京师,就立刻行动了起来。很快,而今的朝鲜过往李亻宗就发现了驻扎在仁川的林庆业所部兵马正在扩军的迹象。
而且,林庆业所部兵马的军械来援,似乎就是来自辽东镇淘汰的兵甲。这一批兵甲看似不怎么重要,只是一批寻常的盔甲刀兵。
但是李亻宗就意识到了这一回李氵昊去大明可能获得的东西。
世人都说大明能够杀败建奴,十成有八成是仗着火铳犀利的缘故。反过来说,若是能拿到那些犀利的火铳,自己岂不是也可以立刻变得牛叉?
而这,就又要说起朝鲜的内乱了。
……
“原本,昭显世子与凤林大君都是一起被建奴掳掠回盛京为质的。只不过,昭显世子被建奴看管的严厉,城破的时候也是带了出去。凤林大君却是策划了暴乱,策应陛下攻破盛京逃了出去,也就顺利回到了朝鲜。尴尬的是,一直以来,从盛京回去的朝鲜人都说昭显世子死在乱军之中。而清人一直以来没顾得上昭显世子,是以颇为长时间里,大家都以为昭显世子都死了……只是,后来多尔衮身死以后,布木布泰便将昭显世子放了回去……”说话的是乐清儒,自从察觉到李氵昊格外苛求先进军械以后,他就开始迅速收集情报,果然得出了不少有用信息,娓娓道来,让朱慈烺很快明白了要点。
“那个林庆业,站到了李氵昊的一边?”朱慈烺又道。
“吾皇圣明。”乐清儒轻声道。
朱慈烺缓缓颔首,算是明白了情况。
“昭显世子……竟然能活着在朝鲜呆这么久,倒是有些不凡。”朱慈烺回忆了一下,却是有些琢磨出味道了。
历史上,下一任朝鲜过往就是这个李氵昊。至于那个昭显世子,却是很倒霉地一回朝鲜就被朝鲜人给弄死了。
缘由,也很简单。
原定历史上,清军入关以后,自觉天下已定,也不需要继续握着人质让朝鲜人心中增生怨恨,于是便将此前在情人手中当人质的几个朝鲜国王之子送回朝鲜。其中,就有昭显世子李凒。
昭显世子李凒是清人派人护送回朝鲜的,能够被清人直接护送回去,显然意味着昭显世子在清人手中被调教得差不多。而清人呢,也是一惯的蛮狠跋扈,此番去了朝鲜,竟然要国王李亻宗亲自出城迎接。
当老子的亲自去迎接儿子,这在礼法之上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但在清人强大的压迫之下,李亻宗还是乖乖做了,